墙上的老式挂钟“咔咔”转动,每一下都如同催命。白曦拥着被子缓慢挪过去,殷勤帮韩先生按摩小腿,态度良好道:“我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让你打一下出气。”
“过来。”韩卓点点头。
白曦往前蹭了蹭,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握着拳头很没诚意,赖皮道:“要轻一点,打两下也行。”
韩卓握住他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拉进怀里,然后顺势抬起右手,在他腰下拍了一巴掌,算是对刚才浴室小流氓的惩罚——不重,可也绝对不轻。
白曦毫无防备挨这一下,顿时如同炸毛的猫,连后背都被刺激地弓了弓。如果说拍拍手心尚且能算是师生惩罚,那么一旦换成别的地方,显然就有了更明显的成人意味,他面红耳赤用双手摀住韩卓的脸,然后命令:“睡觉!”
“打两下也行。”韩卓在他耳边啄吻,手一路往下,“刚刚是谁说的?”
“你不要乱摸了!”白曦不安地缩了缩,怂得异常没有美感, “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我可以帮你准备。”韩卓把他的睡裤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光裸美好的肌肤,在灯下泛着微光。
白曦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心乱如麻又很慌,脑子里如同灌进浆糊,暂时没有思考能力,于是索性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想要藉助黑暗,假装这一切都不存在。
“怎么这么紧张,”韩卓反而有些好笑,他抱紧怀里发抖的身体,安慰地叫了一句,“小白?”
“我真的没有准备好。”白曦闷闷地补充,“心理准备。”
韩卓手在他背上轻抚:“嗯?”
“还有,这个房子也很破,都不是自己家。”白曦继续抱怨,“一点美好的仪式感都没有。”
韩卓眼底露出笑意:“那你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白曦手脚并用抱紧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一定不要在这里。”也不要是现在,因为除了糟糕的房间,我还穿了一件印满黄鸭子的搞笑睡衣,和浪漫激情没有一毛钱的关係。
“好吧。”韩卓亲了亲他的髮丝,“我接受你的意见。”
“真的呀?”白曦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你不准骗我。”
“我怎么会强迫你。”韩卓笑着摇头,用指背蹭蹭他的鼻子,眼神和声音都温柔得一塌糊涂。他拉过一旁的被子,把人重新裹起来,像个温暖而又胖乎乎的蚕宝宝:“睡吧。”
白曦暗自鬆了口气,他把下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嗯。 ”
韩卓关掉床头灯,也躺在了他身边。
窗外的热闹还在继续,迈阿密酒店的招牌几乎要闪烁成光球,不过这并不是两个人失眠的理由。
几分钟后,白曦小心翼翼凑过去,在他侧脸落下一个亲吻,然后又像以前一样,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这才心满意足地说:“晚安。”
韩卓笑着抱紧他:“晚安。”
柔软的被窝,和柔软的人。
时间也像是被泡进了云和酒里,绵绵的,暖暖的。
……
虽然周勇一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週六的约会听起来也很糟心,不过生活总得继续,所以两人还是按照原计划,在所有合同都签完之后,才在周四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想不想要奖励?”韩卓问他,“你看,随随便便一出门,就是这么大一个合同,厉害到不得了。”
“一半都是我爸的面子。”白曦回答。
韩卓安慰他:“那至少还有另一半。”
“另一半里的百分之八十,是拜我的色相所赐。”白曦揽住他的肩膀,“你有没有觉得,按照对方那位钱总的热情程度,就差握着我的手叫女婿了?”
“觉得。”韩卓点头:“但是没关係,我不吃醋,赚钱要紧。”
白曦冲他竖起讚赏的大拇指,识大体,贤内助,回去给你买包包。
铁路两旁风雪潇潇,看起来分外有沧桑的美感。周围坐满了乘客,也不能讨论地下仓库和施天,反而给了两个人难得的轻鬆时间,在薯片和可乐里,看完了三个小时的小猪佩奇。
而在另一座城市里,天气倒是很晴朗,晴朗到连王先生这种又火爆又漂亮的时髦年轻人,都想学退休老人去公园里晒晒太阳,于是他心情上佳,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雇主。
“不行啊,我要加班。”刘春春塞着耳机,一隻手在翻文件,另一隻手在滑动鼠标,“可能要晚上十点半才能下班。”
王远辰意料之中很不满:“为什么你每天都要加班?”
刘春春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我这週已经请了一天假,而且白哥又谈成了一个新合同,等他回来事情只会更多,再加上——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已经传来不耐烦的“嘟嘟”声。
刘春春有些郁闷,他默默的想,再加上你周末要出去玩,那我也不能加班,只能在周五之前做完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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