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嗯?你说什么?”
诺伽眉眼敛下:“没什么,随便说说,那我走了。”
时元哦了一声,帮他按开一侧车门。
丈夫却没有和以前一样立刻下车。
时元心内升起一点古怪的占有欲,他不希望诺伽离开他,于是他试探道:“怎么了你后悔了?”
诺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车门,并走了下去。
时元降下车窗,趴在上面不高兴的仰头看他。
他的神情是那么天真眷恋,诺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不舍。
时元的头髮是黑色的,眼睛却是浅浅的琥珀色,这让他看起来像一隻毛茸茸又傻里傻气的小猫,柔软到让人和他说话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
这个瞬间,是诺伽此后无数时间都会回忆起来的画面,因为这个时候,是时元最爱他的时光。
他走对了每一步,站在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又无比恐惧的阴暗面,他多年来一刻也不敢放松的变得强大,变得让人畏惧,他不能忘记仇恨,甚至为了隐瞒身份在联盟找了个人结婚,就是为了让怀疑他的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
那就是高贵冰冷的海格威斯后代绝对不可能与一个普通人生活,并沉溺于家庭,甘愿为什么也不会的妻子洗手作羹汤。
他应该是完美的做到了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诺伽的胸腔却莫名发紧,墨绿的视线与时元对视一眼,又被那股真挚烫到一样快速移开。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希望他留下来的,不是时元一个人。
他们早已经不是两个人的家庭了。
因为他自私的欲望衝动,他对王室秘典的无知,而犯下了一个巨大的在此后无数时间都无法自我原谅的一个错误。
“冰箱里留了半个月的预製菜,给你配的营养素不要忘了吃,亲属卡你刷脸就能用,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担心钱不够花。”
时元嗯嗯。
诺伽鼻息轻吸了一道,远处军港口传来点名的声音。
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就见青年的嘴角瘪了下去。
诺伽脸侧有后牙咬合的痕迹,他停住,大步走回车边,还是没能忍住的亲了时元一下,趁着时元发懵,诺伽将一道黑色绳结套在了妻子的脖颈上。
就像给心爱的小猫打了一个奢华的私有印章。
“收好它,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在家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等时元回神,诺伽早已经消失在了港口,星舰一艘艘的从他头上飞掠而过,即将奔赴远方情形未知的战场。
时元和诺伽的婚姻非常简单,简单到能证明两人婚约的只有联盟的一纸证书。
相亲,见面,领证同居。
一个落魄的小贵族,一个父母双亡的军孤,他们没有被祝福的婚礼,也没有一个能代表两人关系的东西,以前每次诺伽离开,时元过一段时间都会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
可是这次,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时元缓缓低头,看见诺伽送他的黑色绳结下,坠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是一枚绿宝石戒指。
他举起戒指翻转内圈,单眯起来的视线内,固定着绿宝石的底托下,出现了一个鹰头狮身的内凹雕刻,它看起来栩栩如生威严无比,翅膀凛冽展开,给人极其震撼的压迫感。
时元没有想过这个东西是真是假,不管真假,只要是诺伽给他的,那就有价值。
而且这可是戒指哎!他们领证都没有的戒指!时元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他小心将黑色绳结藏进领口,并隔着衣服轻轻的拍了拍。
“好了,回家。”
-
遥远帝国。
海格威斯王都。
高大宫殿内,一个两鬓头髮发白的中年男人掀翻了长桌。
现场一片狼藉,侍者们见怪不怪的沉默收拾着。
西姆的脸藏在阴影中不见颜色,只有阴沉声线缓缓滚落出来。
“谁让他们去边境挑衅联盟的?”
有贵族垂眼回答道:“是自主行动的激进派,他们越过了王室。”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带着破风箱般的喘气声。
“滚回来!让他们都给我滚回来!”
贵族道:“恐怕为时已晚,除非能够召集王室专属的盔甲军团前去阻拦。”
但盔甲军团是海格威斯世代积累的精神力凝聚而成,能号召它们的,只有被它们承认的继承人,或者是代表至高王权的绿宝石戒指……
这两项条件,西姆王一个也不符合。
军团承认的继承人是他的哥哥西塞那,不是他,继承王权戒指的是西塞那的王储,也不是他。
“戒指……戒指……”西姆王疯魔一般的呢喃,“戒指究竟在哪,是不是在他身上,是不是在他身上!”
贵族沉默缄言,对“他”一字不提,似乎那是什么王室的禁忌。
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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