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的小姑娘从尸体上跳下来,笑眼弯弯看向兰月。兰月脸色有一瞬的扭曲。呃,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没有事吧,就是觉得这么软糯可爱的小姑娘杀人这般痛快这么毫不犹豫,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当然,不是膈应小姑娘,而是膈应自己——都是她无用,看把孩子都逼得杀人不眨眼了!她还是个孩子啊!却已经能熟练杀人毁尸灭迹了!该死的乱世!兰月心疼得无以复加。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发,直夸小姑娘干得漂亮。兰月没时间矫情多心,扶着相蕴和的手在靠着树干坐下。兰月靠着树休息,相蕴和便去翻劫匪的行囊。
稚气的小脸满是天真,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仿佛面前的尸体不是尸体,而是等着她去挖掘的宝藏。路引,银两,还有几个面饼子,一封来自附近山寨的信。原来劫匪是黑风寨的人,听闻盛军要剿匪,所以派他们几个下山打听消息,可惜几人下山之后正事没干,却干起了老本行,单看身上的衣服与行囊里的银子,便知他们没少抢劫路人。相蕴和甜甜一笑,心里有了主意。——黑风寨应当缺个三当家,她与兰姨最为合适。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济宁城买伤药,以及打听阿娘阿父的消息。相蕴和收好东西,开始乔装打扮。兰月扮成一个俊俏公子哥儿,相蕴和把衣服略改短点,扮成跟在公子哥身边的小厮。乔装打扮之后,主仆两人来到济宁县。乱世之中多流民,一个公子哥带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没有路引的小孩儿并没有引起守城士兵的怀疑,例行公事问了几句话,便放他们进城寻亲。城里的盘查虽不严密,但俩人还是留了心眼,没有刚进城便去抓药,而是在药房驿馆旁边探查几日后,确定没有盛军混迹路人之中等她们自投罗网之后,俩人才若无其事去抓药。抓药的时候也没有只抓伤药,而是先抓伤寒发热的药,后面才随口一提伤药。动荡不安的朝代,寻常百姓家都会未雨绸缪备些药,抓药时多抓一味伤药并不稀奇。药房的人虽被盛军叮嘱过,若遇到大量抓伤药的人一定要上报官府,但来人的伤药是顺带着抓的,一看便是为了远行做准备,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把这件事上报官府。药已抓到,想要打听的消息却没甚进展,有人说相豫已死,有人说姜贞投了盛军,总之是众说纷纭,谣言漫天,听得兰月直叹气。相蕴和却没有兰月那么担心。阿娘阿父是问鼎帝位的人,才不会这般轻易死在乱世之中。只是上一世的她尚未找到父母便命丧黄泉,对于此时的父母究竟藏身在哪着实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阿娘的确被人所抓,阿父也灰头土脸过得颇为狼狈,两人再重逢已是数年后,蛰伏数年之久的两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一统天下。——恩,只要她与兰姨活到那个时候,这泼天富贵便能落在她们身上啦!相蕴和软着声音安慰兰月。兰月看着天真稚嫩不知愁的小姑娘,心里直犯愁。到底是个孩子呢,还不知道死亡的可怕。罢了,若是二娘与相豫果真死了,她便将小姑娘抚养长大便是。二娘一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如今也到了她该报恩的时间。思及此处,兰月不再发愁。最坏的结果都能接受,那么便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怕在城里遇到老熟人杨成周,俩人备足了伤药与干粮,便原路返回出城。哪曾想冤家路窄,刚出城没多久,还是让她们遇到了杨成周。以愚蠢闻名的纨绔子弟领扈从纵马狂奔,一路撞倒行人无数。毕竟是郡守的外甥,无人敢上前阻拦,哪怕路上行人受伤颇重,哪怕他马后还拖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庶人们也只能感慨一句当真倒霉。怕杨成周认出自己,兰月连忙控马躲避。但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却并无胆怯之色,一双眼睛黑湛湛,看向扈从无数的杨成周,一开口便惊得她差点没把小姑娘摔下马——“兰姨,你想报仇嘛?”小姑娘声音软糯糯。“”不是,咱们一残一小,拿什么去跟单扈从便有二三十人的杨成周去报仇?拿头报仇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兰月默默把小姑娘往自己怀里塞了塞。——胆大是好事,但也不能无脑胆大不是?第一次能劫持杨成周,是因为杨成周不曾防备,本人纨绔又脓包,所以能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第二次能杀劫匪,是因为劫匪的战斗力着实不强,且又轻敌,所以才会被她们轻而易举了结性命。但现在,杨成周身边是训练有素的扈从,不是没有法的劫匪,而第一次的上当受骗更会让他看到她们便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这种情况下,再去寻他的麻烦是自寻死路。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藏不住事,看见折磨过她的杨成周,便想冲上去报仇。“别瞎说,兰姨还想多活两年。”兰月搓着小姑娘的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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