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无业游民了,你要养我。」
江有秀先是伸手按掉闹钟,尔後一个扑身埋进毕灿礼的肩窝里,声音甜滋滋的说道。
刚睡醒的毕灿礼蒙了蒙,还是下意识搂住他广阔的肩膀,「你还没毕业。」
「我的学分都够了,只要等着参加毕业典礼就行。」
毕灿礼看着x前的脑袋,「那我也不养你,你这麽会吃。」
「我已经决定一辈子赖着你了,你不想养我也不行。」
他抬首,与毕灿礼互视,原本他还恣意温柔的望进他的眼睛,可当江有秀唇边莫名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时,毕灿礼的瞳仁忽地一缩,想起昨晚的情形??
江有秀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你在想什麽?」
毕灿礼微微地摇头,没有答话。
「那跟你说一个秘密??」江有秀加大了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窘迫,「其实,我是个疯子。」
闻言,毕灿礼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越来越冷,甚至有种不认识这双眼睛的错觉。
「我曾经住在十几坪的jg神病房里,门一直关着,我会被好几条铁链捆着手脚,那些人会拿着装在杯子里的药塞进我的嘴里,然後对我说:江弟弟乖,要吃药才不会发疯哦!」
江有秀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从喉间深处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恶魔的召唤。
毕灿礼撇开头不敢看他。
「真的,我有诊断证明书,你要看吗?」
被嵌住下颚的毕灿礼被b着与他对视,几乎尖叫出声:「不要!」
「那你就乖乖的,因为我不只吃醋的时候很可怕,连发疯的时候也会很可怕。」
语毕,江有秀使力地捧起他的脸却是极尽温柔地吻着他,身下的毕灿礼不敢动作,只能任由他这麽吻着,连眼泪都不敢泛出眼眶??
不知道吻了多久,江有秀翻了个身,回到他的身侧,又是粗暴的将他揽进怀里,一下下轻抚他的背脊让他不要害怕,殊不知,真正令他害怕的人正是抱着他的江有秀。
那天早上的上班时间,毕灿礼记得自己是用一种类似逃命的心情抵达法务部大楼的。
今天是礼拜二,郭玉萍终於忍不住打来喊毕灿礼回家,直到下班时间,毕灿礼传了封不回家吃饭的简讯给江有秀後便驾着车回到老家。
毕杰谷一向不善言辞,看见他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气,听见他的问候也不搭话,毕灿礼没在意,脱了鞋往厨房去,郭玉萍与毕灿姗正在准备晚餐。
「你g什麽——」郭玉萍站在流理台前,看着毕灿姗端起碗里的香菜正要倒入锅中,赶紧制止:「你哥不ai吃香菜!」
毕灿姗傻眼,「不是你让我做香菜炒r0u片的吗?」
「我忘了你哥今晚要回来吃饭,去冰箱找找有没有蒜苗。」
毕灿姗又道:「可是灿娴不喜欢吃蒜。」
「你管她ai不ai吃,去找!」
毕灿礼就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听着郭玉萍与毕灿姗的对话,心间窜起一gu暖意。
这头,毕灿姗扁扁嘴转身走向冰箱,这才发现了门口站着的毕灿礼。
「你在那边是在监督我跟妈煮饭喔?」
毕家这几个姐妹开口就没好话,这麽多年来毕灿礼习惯了,顾及郭玉萍还在,剜了毕灿姗一眼,懒得跟她吵。
迳自来到郭玉萍跟前,「妈,我回来了。」
「先去换身衣服,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毕灿礼点头,「那我上楼,顺便把灿妙和灿娴叫下来。」
郭玉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笑。
「灿妙吃饭了——」转头,原本该站在瓦斯炉前方的毕灿姗已经走到楼梯口,朝上面喊道:「毕灿娴你给我滚下来吃大蒜!」
当天晚餐,除了他们几个姐妹吃得特别欢快,然而,毕杰谷、郭玉萍及毕灿礼却吃得很少。
餐後,三姐妹并肩在厨房里收拾,其实在这个家里,从小到大毕灿礼活得像个亲儿子,家事一概不通,郭玉萍做不来的都会落在五姐妹身上,怎样都轮不到毕灿礼动手,就连地板上一块纸屑他都没弯腰捡过。
他只记得,毕杰谷与郭玉萍总是嘱咐他好好读书,好险他也不负众望,进入法务部工作,让他们夫妇多有面子,逢人就夸他们好福气,是以,他完成了都是在做什麽?
江有秀一步步地朝他b近,掐着他的手腕,嘴里不断重复??
「是你爸爸害si了我的爸妈,你要替他赎罪,你有义务代替我的爸妈陪在我的身边,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因为是你爸爸害si我爸妈的、你要赎罪,你要留在我身边,因为是你爸爸害我没有爸妈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该要还给我的。」
这些话,成功唤醒毕灿礼的羞愧。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毕思成是为了想供他读书才去犯案的,在他心里也一直认为自己才是绑架案的原罪,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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