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郭开嘴巴也够大的,他前头看了信,后头就将信的内容跟你说了?别不是你跟那郭开床榻上激战正酣的时候说的吧,啊?”
这人嘴巴够损,他话里话外的都是不信,还不忘搭黄腔调侃两句,说的其他两位同伴都默契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邯郸城里谁不知道,赵王宠信美男子建信君,唯一陪伴在大王身边的公子偃便有样学样,宠信起了美男子。
只不过,在众多美男子当中,锦衣男子的邻居郭开最得他的意,他们这些人时常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免随口打趣几番。
这些人说不准是调侃还是羡慕,这只靠床榻之能就可得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当然,你得先长有一副美男子的面孔,此乃上天之赐,人力不可及也,叹哉!羡哉!
锦衣男子涨红了脸,他,他跟郭开家世差不多,都是富商之后,是以他们两家是很不错的邻里关系。
只不过,自从郭开被公子偃看中,做了爱宠之后,他跟郭开就渐行渐远,而且,这个消息也不是郭开亲自跟他说的,郭开更看不上他。
锦衣男子梗着脖子嚷嚷道:“郭开日夜在公子偃身边侍奉,我已许久没当面见他了,你们别胡说八道,误人清白!”
同伴甲:“那你是如何得知秦王送信与公子偃的?”
锦衣男子道:“是昨晚郭开的近侍回家时叫我看见了,便随口问了两句,我也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紧密的消息呢。”
这倒说得通了,众人忙问他:“那这近侍可是
说了信里写了些什么,能让公子偃发这样大的火,居然差点将房舍都给挑了?”
锦衣男子复又得意起来,又饮了一口酒,做足了架势才道:“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些秦王和公子偃之前在邯郸时候的陈年旧事罢了,如今秦王已为王,咱们的公子偃还只是一个公子,来日两国相会,公子偃必要低头向秦王行礼,他如何不气?”
同伴们俱都长长的“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昔年秦王政在邯郸为质的时候,他与公子偃经常约架的故事,他们这些赵人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他们还都知道,这所谓的约架,公子偃败多胜少。
啧,欺负个孩子都能欺负输喽,如今昔日奚落嘲笑的小可怜已经即位为强大国家的君王,公子偃还只是赵国的一位平平无奇的公子,连太子都不是,若是秦王来信挑衅,他的确是要生气到挑了自家房舍的。
同伴乙摇头晃脑感叹道:“咱们大王正值壮年,还有太子在秦国为质,公子偃啧啧,恐怕要永远低那位大王一头喽。”这人说话时语气里满满的惋惜之意,但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公子偃在他这里,明显没什么威望。
同伴丙不知道是不是也喝多了酒,脱口而出道:“就算公子偃做了大王又怎么样?赵国还能比的了秦国?还不是要低秦王一头呜呜呜”
听他如此“口出狂言”,锦衣男子酒都给吓醒了,一个激灵下忙捂住同伴丙的嘴,眼睛还不住四下逡巡,嘴里小声喝骂道:“不要命了你,在城里说这样的话,若是让大王听到,你我有几条命交待?!”
同伴甲和同伴乙也都后怕,他们赵国确实不比秦国了,但这话大家心中有数就行,那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别说公里的大王会如何恼怒,就是他们自己,说出来也是心里愤懑难平的。
同伴丙酒也醒了,自罚请了今日这顿酒,才让其他三人满意。
三人撇过秦王啊赵王啊这个话题,说起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近日来他们这些邯郸城中颇有财务傍身的百姓们面临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从市面上能买到的日用秦货大大减少,以至于已经用惯了秦货的他们,再改用其他货物代替有些不适应了。
同伴甲抱怨:“这秦国的路修的越来越好,
怎么运送过来的货物却越来越少呢?家中绵纸要用光了,良人和好女立逼着我买足她们下月要用的纸巾呢。”这种秦国特为女子定做的绵纸巾,凡是用过的女子就再也离不开它,每月一次,一次七片,可以多,但绝对不能少。但这棉纸巾近半年来越来越难买了,他还是半年多前给家中女眷多存了些货,才能有的用,随着越用越少,却是拿着钱买都买不到了。
锦衣男子也咳声叹气道:“谁说不是呢?纸巾还是好的,还能供应到现在,秦国的瓷器和金器那是早就断货两三年了。这两三年,秦国卒了两位国君,现在的这位老国君听说受了重伤,卧床不起,眼看也活不长了,这三年,秦国上下光给这三位君王准备丧葬器物就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余力去供给他国货物呢?”
同伴甲乙丙和锦衣男子又都面面相觑一回,俱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这秦国,怎么死君王都死一块去了呢?这不耽误他们这些百姓的日常生活嘛。
太不应该了!
如此市井消息,李斯就着浊酒在旁听的津津有味。
对秦国近年来的变化,早就被蹲守在咸阳城中的各国使臣和间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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