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宝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动静,白蛇脖处晃出一道红光!“那是什么?”李员外问。“红绳?”天藏法师不敢确定,确实是蛇的头下闪出了一个红绳,上头坠着一个好似石头的坠子,那宝剑不偏不倚砍在石头上!“呸呸!这时候你不做道士,要做月老不成?”李用连骂带吼,“打蛇打七寸!你不是会捉妖之术么?这都不晓得?”天藏法师忍下怒气,朝着白蛇的七寸处狠狠砍了一剑!照理说,那剑刃极锋利,就算不会一刀毙命,让蛇流血也该是自然!哪知那剑好似从蛇妖身上滑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天藏法师一看不妙,忙往后退,嘴里还在大喊着:“我的宝剑已将蛇骨七寸打折,你们快去泼狗血!”还真有蠢笨的家丁,往前去倒狗血,被蛇头一甩,抛到空中,摔到地上,“哎呦”惨叫!变成白蛇的白若月已失去意识,她甚至都不确定,自是是否有受伤,只觉得浑身难受得紧。夜空中忽然飘至一朵云来,上面站了一名玄衣男子,冲着这处大喊道:“休要伤她!”--------------------来的这个玄衣男子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 恩情有別来人是黑无常范无咎,他将哭丧棒和勾魂索都收了,还藏起了头上高帽,按下云端。“休要伤她!”范无咎挡在白蛇前面,抬手对着面前众人拂袖,只见风起于他袖摆,将众人扇远了。凡人不识来这是谁,只当是妖,一阵风就将人扇出去几十步外。范无咎赶紧转身,召唤了灵力,缓缓输入到白蛇体内。不多时,白蛇感受到了极安定的灵力,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化成人型。李员外那一众人被风刮走后,手忙脚乱爬起来就跑,只剩许宣躺在地上,好似没了气。白若月瘫坐在地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她强忍着将手撑在地上,“黑兄,许宣他……是不是被我吓死了?”黑无常站在白若月身边,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手递给她,如那日在花萼楼前,他瞧不见时,白若月也对他伸手一般,“白姑娘,我扶你起来。”
“不必。”白若月极虚弱,带着哭腔,只关心着许宣,“黑兄,他是不是死了?”她确实不喜许宣,可并没有讨厌他到了让他去死的地步。若是许宣因为自己而丧命,白若月只会觉得自己满身罪过。范无咎的手掌落在许宣印堂之上,勾魂索凭空出现,而后勾住了许宣的魂魄,他喊了一句:“起!”那勾魂索抖了两抖,又将魂魄丢下,范无咎道:“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魄,差不多就是活死人。”“我……我必须救他。”白若月眼泪直流,她没想到许宣竟然会被自己吓死。“他如此害你,你为何要救他?”范无咎面无表情地望着白若月,他夜里当值来捉鬼,刚好将此前众人欺她的一幕看在眼里。“他错不至死。”白若月有气无力感叹道:“也许……是他倒霉,短短一生中,遇到了我。我时常总想,若是我没有非要还恩,没走近他的生活,是不是他也不会利益熏心呢?”“多想无益。”范无咎冷冷地说:“人性至贪,他是个贪婪的人,即便没有遇见你,遇见旁人,那性子也会表露无遗。不被你吓破胆,也会因做了旁的坏事,而另有惩戒。天道如此,白姑娘何必将所有错都揽自己身上呢?”“黑兄,我要救许宣,他不能被我吓死!”白若月觉得胸口极闷,不知是因为方才被那剑伤了,还是因为看见许宣成为活死人而心生郁结,说完这一句,吐出一口血来!“好。”黑无常低头看着白若月,在自己可行的范围内,应了她,道:“今日我不勾他的魂魄,全在感念白姑娘屡次相助之情,若是七日,他都活不成,届时便是阎王不留他!”“我如何……让他活呢?”“瀛洲之上有仙草,取了瀛洲仙草,可以为他续命!”范无咎抬头看了看远处云端,转身欲走,“有人来了,我得走了。”范无咎从来是话少的性子,难得今日帮了她,白若月还未来得及道谢,范无咎已经消失于云端。她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看着面前横尸的许宣,悠悠说道:“我必会去瀛洲取来仙草,为你续命……”她试着让自己站起来,腿才站直,忽觉脚下虚空,朝着地上摔去!已准备接受那种摔的痛楚时,有仙人从天而降,将她抱住。白若月睁开眼睛,眼前公子玄衣缥缈,头上金冠闪烁,是穿着一身仙服的青广陵。显然,这身装束是他在天庭之上,面见群仙的礼裳,广袖长衫,仙袂飘飘,整个人好似闪闪发光。“若月!”青广陵唤着她的名字。白若月抬眼看了一眼远处将白的天空,眼下已经是七月初八的日里。许下的诺言,约定之期已经过了。她眼圈泛红,眼泪落下,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你伤在哪里?给我瞧瞧?”青广陵抱着白若月就往药庐里走!“你……”白若月原本不想同他说话,可又顾忌着躺在地上的许宣,停了一下,才道:“我师兄带着安和去金山寺里参禅了……你快去找他,我要救许宣……”青广陵觉得嘴里血腥气极重,身上亦是疼的,可这两处都没有白若月这句伤他。他蹙着眉头,脸上无限惆怅,“他这般算计你,你还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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