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布舒脉象紊乱,鼻孔、嘴角渗出血丝,呼吸好似风箱,显然受了重伤。
“快,快随我去药楼!”大教主抱起布舒,就要离开祭台。
“等一下,大教主,”散兵叫住她,他站在圣树台边沿,俯视教众,“按照教规,我该是下一任教主了吧?”
大教主顿住脚步,将布舒交给药楼的人,转身面对散兵,双目燃火:“确实,但老身年迈,不介意再当几年教主!老身也要上圣树台一决胜负!”
于是,她抽出腰间弯刀,就要飞身而上。
一旁的蜃楼楼主拦下她,道:“大教主,这事还是交由小辈吧,您放心,我们不会让一个外人掌控五仙教。”说完,他冲散兵大声道,“散兵祭师,我替大教主来争一争!”
“哼……可笑。”散兵低声说。
再抬眼时,他紫色的眸子如寒星,隐隐有更深颜色的光明灭。
空匆匆赶来时,一位祭师正被散兵踢下圣树台。
祭师的身躯好似裂缝陶罐,半空中洒落数点血花,轰然坠落。
而圣树台下已无人能将他接住。
情急之下,空也顾不得隐藏了,跳起接过那位祭师下坠的身躯,放在地面后,才抬头看向高处的散兵。
“……”空想说什么,但看到祭台后面露恐惧的五毒教教众,和躺倒在地的二十几个人,还是默默吞下了话语。
散兵眯了眯眼,看到那一头金发的人再度出现在视线内,不由心烦意乱:“又是你!你怎么总来找死?”
说完,揪过几片树叶,飞叶成刀,劈往空落脚的地方。
空侧身闪过,没有接他的话。
他自听了那二人的交谈后,本想从散兵丢他出去的山洞原路返回,结果尽头石门紧闭,他也找不到机关,只好出来重新找路。
这一找路不要紧,他在山中马不停蹄地转了不知多少圈,晕头转向时,才偶然看到树叶上五毒教用于周边巡查的记号,这才一路找来。
那时五毒教的继任大典被散兵搅得乌烟瘴气,教众们自顾不暇,空甚至没怎么刻意隐藏,如此顺利地就进入祭台。
散兵见空没理他,哼笑一声,朝台下东倒西歪的教众问道:“如此地步,你们还要反抗吗?”
祭台上有座位的二十几位祭师、长老已全部重伤,就连一些青年才俊也被散兵击败,如今还有能力一战的只剩下大教主和大长老了。
反观散兵,鏖战几十轮,仍不见疲态,反而周身气劲充盈,双目含光,面颊和脖子上都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紫色纹路。
就和当初那个渊宫贼人一样。
空不由地拧起眉毛。
下方无人应战,散兵轻蔑地问:“这么快就没人敢上来了?”
一个年轻的弟子气不过,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来!”说罢便跳上祭台。
可当他想再进一步上圣树台时,却无力可施。圣树太高了,他运起轻功爬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晃荡的枝条甩下来,竟连圣树台的边都摸不到。
“原来五仙教这一辈剩下的全是废物,无趣。”
散兵随手拽下一根枝条,往那弟子腰眼掷去,少年便哇哇叫着跌到地面了。
大教主面色愤慨:“小祸害休得猖狂!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不成?”
说完,她转身与身后的大长老说些什么后,大长老神情凝重地犹豫几息,还是点头了:“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用五仙石精了……”
大教主嘱咐他:“用了五仙石精,我怕是没命回来,你好好辅佐布舒,别的……我就不说了。”
大长老闭眼长叹一声,拍拍手中的千巫权杖,权杖如莲花绽放,吐出一颗艳红流金的珠子。
下面一些小弟子不明所以,几位受伤的高层却是红了眼眶:“教主,你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吗?”
“难道要看着五仙教落入外人手中、受人摆布吗?”大教主反问道。
“可是……”
出声的长老阻止大教主要服丹的手,泪流不止。
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看情形,也大概能明白五毒教这是要做困兽之斗。只见衣着华丽的老妪从白胡子老头手里接过什么就要吃下,但被其他人阻止,那珠子看上去就很危险。
他直觉不好,忙低头问刚刚救下的祭师:“你会说官话不?”
年轻的祭师点点头,捂着胸口坐起来。
“那个老婆婆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空指向大教主手中的小珠子,祭师一开始支支吾吾不愿回答,空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
于是祭师用不太流利的官话小声告诉他:“五仙石精,服下可燃血烧髓,号令庆乌山全境蛊虫鸟兽。是、是我们五仙教的禁药。”
“那岂不是两败俱伤的法子?”空震惊,边问边助他调理气息。
“不是两败俱伤,是同归于尽……咳咳。”
空听闻,心不禁高高悬在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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