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口说话就乐出了声。
“朱玉梅辞职不干了。”
谢芸猛地一抬头,“朱院长倒台了?”
要不是朱院长倒台,有院长叔叔的朱玉梅怎么会辞职不干?
王萍脸上的快乐都快绷不住了,“没倒台但也差不多了。听说是马主任把你请去骨科病房给看病去了?这事儿在医院都快传疯了。”
“我听说啊……这事儿传到药房之后,张彩玲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冷嘲热讽了朱玉梅好几句,结果朱玉梅有她叔叔撑腰, 一搪瓷缸子滚烫的红糖水就泼到张彩玲身上了。”
“你说张彩玲是不是中什么邪了?人朱玉梅有院长叔叔,她有啥?她有药房垫底的业务能力?再说了, 她图了啥?之前不觉得她是这种没眼色没脑子的蠢货啊!”
“不提张彩玲, 说朱玉梅。也不知道朱玉梅去找朱院长说了啥,反正朱院长在院长办公室里就把朱玉梅给骂了一顿,朱玉梅回到药房就闹辞职, 把药房里的所有人都骂了一遍,骂得可难听了, 我听说都打起来了。”
“甭管是排队取药的病人家属还是科室护士, 谁都别想着拿药, 全都堵在药房门口连门都进不去。好几个科室的大主任都去压阵了, 惊动了工会的人, 最终是好几个科室的大主任连带着工会的人把药房的护士安抚下来的。”
谢芸原本以为是朱玉梅找她叔告状,回头朱院长给马主任穿小鞋, 哪能想到事情居然朝这么离谱的角度演变过去了?
她在药房里的那些鹌鹑一样的同事还能做出这么有血性的事儿来?不像是一惯的作风啊!
还有张彩玲, 那么势利眼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会和朱玉梅杠上?她应当是最爱捧朱玉梅臭脚的一号人物啊!
谢芸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她脸上震惊的表情缓缓裂开,露出了吃瓜的激动以及幸灾乐祸。
“朱玉梅是抽什么风?她神经了?朱院长是她叔叔,又不是她爸,还能没底线地惯着她?”
王萍一乐,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门,确保没人要进来后,才同谢芸说,“这才只是个开始,现实远不止这么精彩。”
“朱玉梅辞职不干了,她爸妈不到半个小时就冲过来了,开始数落朱院长软弱无能,连个自家侄女都护不住,说朱玉梅被药房排挤孤立……我寻思不应该啊!你们药房的人脾气不都挺好的?就张彩玲一个脑子搭错筋的,但她也不会一直犯病啊!”
“朱院长被气得当场晕过去,一群大主任才把药房护士的情绪给安抚下来,回头就得去抢救朱院长,阵仗比上回朱玉梅高烧不退还大。”
“我来的时候才从抢救室推出来。我特地去高干特护病区打听了一下才过来的,听那边的护士说,朱院长被气的中风了,连路都不能走不了,嘴歪眼邪,大小便失-禁,口水都兜不住了……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老脸算是保不住了。”
“下午重机厂那边应当就会有新的任命下来,附属医院的人事关系肯定会变动一下,多半是杨副院长上台。送走头阴险的狼,再来一头贪婪的狈,反正附属医院这边的水是清不了,一天比一天浑。”
“话说回来,你家做韭菜饼子了?我听马主任说你家的饼子可香了,给我两块,我午饭都没吃。”
谢芸翻了个白眼,去厨房给王萍盛了半碗饭,再用炒的菜把剩下的半碗给填满,端给王萍,“吃饭吧,吃啥饼子?早晨做的,现在早凉了,你要是想尝尝,晚上下班过来,到时候热一热再吃。”
王萍也不同谢芸客气,端过饭碗来就吃,吃完之后还借了自行车回了一趟家,踩着下午医院上班的时间给谢芸载了好大一箱子的核桃、红枣,还有山果壳儿。
她龇牙咧嘴的把那又沉又重的一箱子干货放在通泰堂的诊桌上,一拍那箱子,同谢芸说,“我婆婆寄来的,都是老家的山货,一下子给寄了三箱子过来,给你家一箱子慢慢吃。我去上班了啊……别忘了晚饭也给我做上,我要吃马主任赞不绝口的韭菜饼子。”
谢芸目送王萍好像是蹬着风火轮一样风风火火地走了,周胜也顶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溜达过来,他看看王萍送来的那一大箱子东西,搬起来掂了一下,说,“王萍同你的关系是真的要好啊,这么多的山货,说送就送了。”
“那可不!我在重机厂附属医院里头关系最铁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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