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吃紧,日就有一次两军交手,大凉兵马羸弱粮草匮乏,饶是吴磊用兵如神,却也只能将局面维系在僵持的状态。
他守得住小春城,却无法将失去的故土收回。
朝廷频繁催促他起兵北征,可几番军事下来兵将折损的厉害,守住阵地已是三军将士的极限,又何谈收复北地之事?
这件事压在吴磊心头越发沉重,眉宇间凝沉重色的时候越来越多,时常一头扎紧军务中半日不饮不食。赵乾景知道家国二字是吴磊肩上卸不下的重担,每每他试图分担,却都会被吴磊推脱,固结于心的情绪往往在晦暗处抒发,于夜静无人处放浪形骸。
军帐是比府邸中的卧房更外露的所在,饶是吴磊会有意支开亲卫,也避免不了巡营的士兵。赵乾景的腰贴在冷硬的窄床上,内里却是滚烫的,喘息声被旧塌吱呀的声音填埋,心上人低沉的嗓音时时环绕在耳边,吹在耳边的气浪撩动着情欲的起伏。
他好像听不清,也记不得吴磊究竟说了什么,但左右不过是一些调情的话语,一两句足以让他面红耳赤。
朝廷不想打仗,拒京城来的消息文臣武将在朝堂上来回争执,最后却落得个要与敌营谈判的结果。
使节立刻出发,圣旨传至军营时吴磊不改颜色的接了,之后却摔了杯盏,甚至没有参加迎接传令官的宴席。
没有人会问他们这些在外征伐者的意见,更没有人会在意失去的疆土,以及边境百姓的死活。
他们要的只是长安的“太平盛世”。
和谈的文臣只到小春城中就避而不出,连连催促吴磊入城相谈,信件中的三言两语间全然是要割疆让土之态。吴磊自然是不做理会,看过信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压在了成叠的军报中。
和谈使团抵达小春城后,两方又有几次不小的摩擦,小春城中少不了能听见连天的炮火声,养尊处优的贵胄一时间慌了神,派了人来营中同吴磊措谈两方合议的内容。
吴磊态度坚决,手下的将士亦然。
不割地、不让土,收回失地,还百姓太平。
使团中都是手无寸铁的文人,少不了要请吴磊带小春城守将随行,赵乾景也跟在了和谈的队伍中,还是以吴磊亲卫的身份。
谁也没想到刺客会出现在和谈的路上,目标明确的指向打扮低调的吴磊。
说是行刺其实手法并不高明,众目睽睽之下能近吴磊身畔全靠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剑术,那是一种足矣以一敌百的武功。
有这种能力者天下唯有一人,赵乾景一眼就认出了这手功夫源自何处,这天下第一人自然是他的师父,代表了剑道武学巅峰的剑圣。
横秋剑百炼成钢却难挡住剑圣的攻势,他只能拼尽所学同吴磊一道纠缠住那柄令他望而生畏的寒锋。
剑圣在武道上的造诣于他而言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赵乾景知道自己不能退。
换了黑衣的剑圣全然不见半分往日的仁慈与圣人姿态,彻底沦为了手中利刃的操控者,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亲卫一个个倒下,两人哪怕彼此回护却也挂了彩,吴磊本就是剑圣主要攻击的对象,几轮交手下来已显疲倦之态,为了避免伤及更多人,他几乎是一边打一边向人群外撤离。
两人被剑圣压制着打,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赵乾景的功夫都是承袭剑圣一脉,出手的招式更是伤不到他半分。
更何况他只是想阻拦剑圣杀人,并不想做忤逆师门之事。
可一切并不如他所愿,几番交锋下来利刃终于刺向了致命处,赵乾景来不及抽剑抵挡,电光火石间能抵挡快剑的只有他的身躯。
利刃刺破血肉又被抽出,随着血液的流出痛楚传入四肢百骸,见剑圣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赵乾景踉跄的跪了下去,挡在了吴磊身前。
“师父!师父!求你别杀他。”赵乾景膝行了两步,这几乎恳求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上。
放下了尊严,放下了过去的骄傲。
剑圣心如磐石,从不会轻易动摇改变,他似对待玩物般捏住了小徒弟的下颌,出口就是呵斥。
“你还有脸喊我师父,谁给你的胆子在老夫面前动剑。“他说着将人甩开,纵然再气愤,剑圣也舍不得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徒弟下手。
肩上的伤口随着又一次冲击再次撕裂,哪血浸透了半边衣衫,赵乾景还是死死地挡在了吴磊的面前。
吴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剑气的冲击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睁眼就见一片猩红朦胧在眼前,耳边嗡鸣声不断,但在沙场上磨砺出现五感让他感到赵乾景也受了伤。
他试着想拉回试图再次向剑圣求饶的赵乾景,他捧在手里的心上人不该如此卑微的换取他人怜悯。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赵乾景用手拦住利刃,血顺着指缝留下,也顺着剑身落在地上,可他没有退缩。
“徒儿不孝忤逆,却不愿见师父为别国驱使悖伤自己族众,今日愿自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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