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色的鳞片折射出柔和美丽的光,好似天上坠入凡间的神兽。但这条巨蛇却在天底下做着无比下流的举动,它将自己一心得到的交配对象牢牢束缚起来,细长蛇信气息森然,威慑又色情地舔舐在人类的头颅与肩膀上,似是铁了心要将人类禁锢在自己身边。
呆呆望着面前硕大的蛇类头颅,素戋的精神彻底被击垮,四肢也因过度恐惧与窒息而停止了挣动。恍惚中素戋以为自己会被吞噬,汹涌泪水流出眼眶,可除了哭泣,他已无计可施。他绝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化出人类模样的鲛蛇将阴茎重新挤进身体时也只是麻木地望着天空——那里没有自由飞过的海鸟,耳边除了海水涌动便也只有从身下连接处传来的水声,以及玄夜愉悦又隐忍的喘息。
经过上一轮精液的浸润,第二次交媾对双方来说显得更加方便容易,两根阳具如鱼得水般在柔软内里驰骋,时而带出些被搅拌成白沫的水液,时而将素戋顶弄出生理性的呻吟。偶尔,素戋能看见自己下半身的情状,海妖狰狞的性器在他小腹上顶起两个清晰轮廓,肚皮随着进进出出而起起伏伏,就像那之中正蠕动着两条饥渴长蛇,在他体内汲取甘美汁液。
粗糙舌苔在鼻尖反复舔弄,鲛蛇的呼吸带上些黏着意味,面颊也因即将缴械而染上兴奋的绯红。在几下重重的冲撞后,第二次播种如期而至,素戋皱眉感受着肚腹被液体灌注的过程,颤抖着抚上小腹的动作可怜至极,却也换不来鲛蛇的半点怜惜。
鲛蛇不知道怎样才算交配成功,与人类的繁育并不像海族那样会显露出一定特征,素戋身上没有鳞片,他无法通过染上配偶颜色的方式来确保对方是否受孕成功。于是他做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甚至第六次,人类柔韧的肚皮被他的精液撑到鼓胀,就连鲛蛇自己都开始因为过度纵欲而疲倦,也依旧不肯放开钳制在素戋腰杆上的手,仍然机械地重复着抽插的动作。直到月明星稀,他和已经晕厥过去的素戋被找上门来的父母发现,被迫与伴侣分离的愤怒让孩子对父母也发起了攻击。当他看见素戋被须佐之男抱在怀中、听见八岐大蛇要将人类抹去记忆送回海岸后,他将海蛇与鲛人也视作了敌人,只差一点,就能把素戋从母亲手里抢回来。
手臂上传来阵阵瘙痒,伤口正慢慢愈合,但玄夜赌气似的又将它舔开,眸中的难过似乎快要溢出眼眶。当八岐大蛇用神力强行冲破蚌壳后,见到玄夜这副害了相思病似的模样,生为蛇神的高傲令他顿时有些不满——失魂落魄并不是“邪神”该有的作风。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蚌壳里响起海蛇幽幽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平静无波,在玄夜听来却有些刺耳:“没发现那个人类快被你弄死了吗?”
鲛蛇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眼眶发红,身周散落着一些圆滚滚、亮闪闪的细小晶体。比起这永恒一般绵长的世界,十六岁显得太过年幼,少年海妖不知该如何掩饰和收敛情绪,只能将这些痕迹都袒露在脸上。
“可是他没拒绝。”半晌,玄夜闷声道:“我问过他了。”
“人类听不懂海妖的母语,他能拒绝你就有鬼了。”八岐大蛇冷笑一声,“我和须佐之男对你的教养算是白白浪费,他可能舍不得施以惩戒,但我不会心软。”
时隔多年,蛇神再度施展了不洁之力,作用对象却并不是曾经的高天原神众,而是他犯下了错误的孩子。整个过程并不好受,玄夜自小没受过什么伤,当那股疼痛蔓延至蛇尾七寸时,简直要将他疼得昏过去。骨头仿佛被一寸寸扭断重塑,鳞片与血肉也遭到了利刃凌迟,他蜷起身子试图逃避痛觉,身周海水在海妖的煎熬中也微微震荡,像是受伤的幼崽向母体发出求救般的哀呼。
八岐大蛇当然不会让他吵醒须佐之男,他用神力隔绝了这些波动,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犯下过错的人可以继续追逐所爱,但罪人应该先赎清罪过,至少八岐大蛇是这样认为的。眼下玄夜看似受苦,可自己却帮了年轻海妖一个大忙。
他甚至敢笃定,不论如何,未来的鲛蛇一定会感谢现在赋予自己痛苦的父亲。
待那虫蚁啃啮、万箭穿心般的痛感终于退却,神情有些萎靡的鲛蛇睁开眼,赤色虹膜上的尖细瞳孔在触及自己的身体时微微一凛。八岐大蛇依旧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多余的神力化作蛇魔游走消失,面对玄夜望向自己的震惊目光,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宣判一般朗声道:“我会将你流放至人类陆地,什么时候得到了那个人类的原谅,什么时候再回来。”
水光映出一对属于人类躯体的下肢,此刻已经取代了玄夜的蛇尾,成色和他上半身的肌肤一样白皙,形状修长匀称,让他想起与海底巫师做了交易后获得双腿的人鱼公主。
按照海族的规矩,每一位海妖成年后,都会获得父亲赠予的成年礼。须佐之男好奇过八岐大蛇会给孩子准备什么样的礼物,但八岐大蛇只是笑笑,坚持要待到玄夜完全成年后再进行赠礼仪式。
而今,这双属于人类的腿,便是他送给儿子的成年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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