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池,乃是这空雾峰上自行蕴养出的一处温泉福地,池水位于高山深坳,清澈温暖,是来此修行的纯阳弟子们解乏的好去处。然而【谢云流】却并未在池边停留,而是一路溯源向上,找到了个隐秘之处:位于玉华池深处的一个山坳。
此地谢云流也来过,里面有个极为隐秘的山洞,藏有一汪不见天日的温泉,应是玉华池的分支。因为内蓄温泉的缘故,这山洞中明显比外面暖和许多,【谢云流】径自带人步入深处,摆成五心向上盘膝而坐的姿势,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陷入沉思。
“你还在等什么?救人啊!”
见他坐在那里发呆,谢云流忍无可忍催促:“不带人下山求助,又将人晾在原地,你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谢云流】只发呆了片刻,便重新拉过李忘生的手腕,先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次仔细感应了片刻,视线最终落在了他左臂受伤的位置。
“此处毒素最多。”他自言自语道,“那毒应该是从这里进入体内。”
他将李忘生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视线最终落在那仍有潮意的水痕上,干涸的边缘隐隐可见析出的泛白粉末,他伸手捻了些下来,在指尖一撮,随即嫌弃的弹开。
“该是此物了。”
【谢云流】说着反手抽出横刀,刀尖对准李忘生,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在他心口悬停片刻,才向下移动,以刀尖将他身上的衣物划开,向旁一挑,便将破碎的衣物从他身上剥了下来。
那惨遭一刀两断的衣物顺着腰线垮下,又被腰带束缚,堆叠在腰间。较寻常室内仍偏冷的空气打在赤裸的胸膛上,让李忘生不由自主打了寒战,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此刻正意识朦胧,又没有内力护体,便有些受不得冷,眉头也下意识皱起,显出几分可怜来。
【谢云流】对此视若无睹,见他除了左肩之外没有其他伤口,眉头舒展了些许:“总算没荒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言罢他还刀入鞘,伸手按在了李忘生的胸口,略一沉吟,便顺着他胸口膻中穴将内力缓缓度入。
真气入体的那一刹,李忘生即便仍在昏迷中,也还是克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谢云流】恍若未闻,径自引导着内力在他体内运转周天。
他二人内力系出同源,交融之时堪称水到渠成,只是此刻李忘生经脉中内息枯竭,他也不敢一口气哺入太多,以免伤其根本。
膻中穴为人体要穴,内息由此涌入,与寻常推背之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李忘生原本枯竭的经脉以最快的速度被这股同源内力所浸染,那星星点点肆虐着的毒气被这股内息以摧枯拉朽之势逼退,强行被赶至左肩,被毒素侵染的鲜血顺着那本已止血的伤口涌出,蜿蜒而下坠落地面。
这种方法堪称立竿见影,却也有着不容忽视的副作用——李忘生的面色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变得潮红,身躯在内力交融的奇特刺激下开始不由自主颤抖,不断沁出汗来。
这一幕谢云流很是眼熟:与那日【谢云流】在码头时对李忘生所做如出一辙,顿时明白他刚刚为何会迟疑。
再看李忘生身下,果然随着内力逐渐渡入,那处也渐渐有了反应。
——幸而师弟此刻尚未转醒,否则怕是要羞愤欲死了吧……
与他为师弟尴尬的心情不同,【谢云流】的手自始至终都很稳,仿佛完全不被眼前之人罕见的靡丽之姿所动,一心一意只顾祛毒。直到从伤口中流出的血由黑转红,他才止住自身内息,收回手掌,状似不经意般捻了捻指尖的湿意——若非谢云流能清楚感知到他的一切小动作,恐怕注意不到这一点。
祛毒完毕,【谢云流】重新点了那伤处周遭的穴道止血,用布巾沾了泉水拭去手臂上沾染的污血,又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在那伤口上细细撒了一层,撕下内里干净的布片将伤口裹好。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将视线下移,看向眼前之人身下挺立的那处。
“你看什么!”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点,谢云流顿时炸毛:“非礼勿视懂不懂?”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谢云流】忽然开口,语气仍旧冷淡。李忘生的身躯却明显一震,缓缓睁开双眼——竟真的已恢复意识。
他此刻双颊酡红,睁开眼后那被汗水与生理性泪水浸湿的睫毛不堪重负一般颤了颤,水洗过的眸子仍带着几分潋滟,眸中感情却十分复杂。
“……多谢师兄。”他低声开口,语调却克制不住带了几分颤音,“忘生失礼了,能否请师兄稍作回避?”
【谢云流】却并未回避,甚至不曾起身:“这下清醒了?”
李忘生抿了抿唇:“一直都清醒。”顿了一顿,补充道,“每句话都发自肺腑。”
【谢云流】眯起眼,他适才为了帮李忘生上药,一直单膝跪在他身侧。此刻身体微微前倾,就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手也老实不客气的捏上了李忘生的下颌:
“发、自、肺、腑——李忘生啊李忘生,你这张嘴倒是比当年更能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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