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先帝幼女,先帝驾崩后,其与新帝子女共同养于后宫。永宁十一年,林弃十五岁,分化为乾元,两年后,林稷封她为越王,前往封地会稽赴任。人生十七载,前四年养在别宫娘娘膝下,后十三年,养在长姐后宫,林弃看着愈来愈近的会稽城墙,松开的五指再度紧张地握紧。她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会稽……”十三年前,六姐林皎霞被封为越王,正是前往会稽途中坠下悬崖,下落不明。进了会稽的城门,百姓夹道欢迎,林弃拉开马车帷裳,朝路旁的百姓打招呼。嘈杂人声中,一道清丽的少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姐姐你看,越王朝我挥手呢!”“你看错了,这么多人,她许是在向你前方的人致意。”林弃应声看去,两豆蔻少女站在人群中,一位在用力往前挤,她的脸被前方的人遮挡大半,有些看不清,林弃瞧她挤的实在辛苦,浅笑几声,也就应了她的意,朝她的方向再度挥手。又是一道惊呼声。“姐姐你瞧,越王注意到我了!”虽看不见脸,可少女雀跃的面庞得以浮现在眼前,林弃放下帷裳,看着手中的越王印章。“会稽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殿下,端午快到了,近日河边可以赏花灯,您要去吗?”“花灯?”她在宫中时听皇姐提起过,说是形制各异、绚丽多彩,还可以祈福,许多年轻男女会在这日私定终身。“去看看罢。”傍晚,林弃换上常服,侍卫王萧紧随其后。街上热闹非凡,林弃在宫中待久了,瞧什么都新鲜,买了不少吃食让王萧拿着,就这么吃了一路。行至河边,林弃从王萧手中接过花灯,学着旁人的样写上“望万事顺遂”五字,拿火折子点上,轻轻推往河中。“主子,您就不求求姻缘吗?”王萧看林弃就写了五字,不免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林弃将多的火折子丢到他怀里,笑道:“这事讲究缘分,不能强求。”王萧稳住身形,疾步追上。“可您今年都十七了,不如您今晚四处看看是否有合眼缘的坤泽?若是门当户对,也可纳为王妃,就是妾,也未免不可……”林弃不想听王萧多唠叨,又悠哉游哉地走了一小段距离,故作惊诧地喊了声:“你看那是什么?”趁王萧一个不注意混入人群。会稽城内的主河道旁灯光璀璨,河面上立着大大小小的拱桥,不少游船从洞桥穿过,形制各色的花灯围绕着船只顺流而下。林弃坐在远离喧嚣的一角,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宁静。王萧所言,她并非不在意。她十七了,而与她同辈的皇兄皇姐们都在十五岁那年就成家,相比之下,她算晚的。可她害怕成家。在十五岁那年,她分化为乾元,身为公主,她需要出宫立府、娶妻生子。娶妻倒是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可生子……阿娘的早逝让她有了阴影,万一,万一她将来的夫人也遭遇产劫……林弃蓦地有些喘不过气,她不想让这个世上再多一个林“弃”。“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河岸边响起一阵呼救声。林弃会水,不稍加思索,她便跑向河边跳了下去,捞起水中扑腾的身影拽到船上。这名少女是从船上跌落到了水中。“咳……咳咳……”少女在她怀中咳嗽,猛地咳出几口水,船上的另一位是又气又急,见她无碍,道:“我说了要小心些,你为什么不听劝!若是你出了意外,阿娘她们会多伤心,你有想过吗?”林弃不想陷入姐妹间的家长里短,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也并不好受,她尴尬地轻咳几声,将少女放下。“没事就好,我先走了……”“等等!”稍年长的那位拉住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恩人留下姓名,来日我们姐妹定会登门道谢。”“不必麻烦你们,我不过是恰好经过。”少女见她闭口不提自己的姓名,也不多问,道:“在下贺念温,这位是我妹妹念璠,今日多谢恩人相救,若是可以,还请恩人到我们客栈换身衣服,就在不远处。”林弃又是想拒绝,刚才她这么一溜,王萧许会着急,若她再在路上耽搁……“恩人,你就听姐姐的吧!”躺在地上的贺念璠不知何时已缓过神来,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林弃寻思着这声音耳熟,不正是那日看不清长相的少女!借着岸边的灯光,林弃终于瞧清了少女的面容。贺姓,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丹凤眼,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林弃本欲“事毕拂身去,深藏功与名”,这下,她改变了主意。
“不如你们还是到我府上罢,许比你们的客栈更近些。”一路上,贺念璠就如那小鸟儿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也不会叫林弃感到过分聒噪。“我们是蠡渚人士,前些日子听闻越王赴任,就想来长长见识,又听闻端午花灯甚是好看,就多停留了些时日。”身为越王本人,林弃稍加想像一会儿后的场景,嘴角轻勾。也不知这只小雀是会害怕,还是惊喜。“那你是如何掉入河中的?”一提起这个,贺念璠哑言,心虚地看了姐姐一眼,贺念温不忍叹气,道:“她偏要捞水中的月亮,我劝她她也不听,就……”“意外,意外……哈哈……”贺念璠干笑几声,林弃觉得不对,问道:“今日不是初三,哪来的月亮?”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确定自己所言不假。“恩人有所不知,起初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她是将天上的孔明灯错认为了月亮。”“孔明灯么?呵呵……”两者的差距不可谓不大,她是如何认错的?贺念璠眼神躲闪,林弃觉得有趣,即便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身上也不感到难受了。不多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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