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如今光亮从夹缝中透出些许,只衬得走廊上的灯笼下的人都仿佛身处暗色之中。
苏怀玉垂眼注视着眼前的门被推开,如扇般的眼睫下眸色黯淡。
灯光随着推开的动作露出,一点一点蚕食白色的衣袍。
绕过屏风。屋内一片寂静,赵淮与廖起各自坐在位置上,已然结束了交谈。
赵淮对于苏怀玉回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在看楼下的拍卖。而廖起则与赵淮不同,比起楼下的拍卖的进展,他似乎对苏怀玉更感兴趣一些。
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像是欢迎苏怀玉回来一般,与苏怀玉对视轻笑。又状作随意问到:“可是路不好找,怎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
话音轻飘飘落下。又重重的砸在苏怀玉心头。
苏怀玉脚步一钝,眸光凛动。
他不知廖起是否知道些什么,手指不知觉地扣弄掌心。下意识细思——
廖起是镜月亭的老板,如果有心知道自己的动向,必然是瞒不过的。
若是廖起问起他刚刚为何与人在走廊中停留,用遇见旧友便能搪塞过去。但若廖起没有主动提及,苏怀玉不想主动告诉赵淮二人自己与闻瑄的偶遇。
如果这次他在走廊,遇到的是苏府或者肃王手下的人,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留下什么标记,那他可能会被怀疑是细作。
但闻瑄与他只是国子监的同窗好友,对他目前的情况并不知情,而他与闻瑄也并未多交谈什么。闻瑄也不知道自己与赵淮的关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赵淮相关消息,不会给赵淮带来影响。
赵淮行事看似粗暴,但其实手段缜密。苏怀玉隐约有所察觉,赵淮有隐蔽的探查确认过自己是否是细作。
思及此处,苏怀玉不免心中自讽,苏大人并不觉得自己这种用做“一次性”讨好贵人的双性有什么作为细作的价值。
毕竟平常情况下,双性除了被圈养在别院床上,别无其他待着的地方。没有办法与外界交流探知消息,又怎么当好细作呢。
不过赵淮还是排查了他从苏府带来的物品,在别院里也留下了人盯着他。
其实哪怕如实告知他与好友的相遇,闻大人保皇党的身份也保证了闻瑄不会给赵淮带来额外的麻烦。
无论从那一方面的角度而言,坦诚告知并不会对苏怀玉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他不想坦诚。
不想从总是含着笑意的廖起口中听到对闻瑄的评价。
更不想,从赵淮眼中得到对好友的轻蔑。
被轻蔑的,只有他一个就可以了。
脑中的思绪万千,只在瞬间划过。最起码在廖起主动提及闻瑄名字之前,苏怀玉并不打算主动告知。
如果因为他没有主动提及遇到闻瑄的事,惹赵淮生气,受到惩罚,他也不悔。
他想赌,固执的想为闻瑄保留那一点点的干净。
“都怪小的,是小的手脚太慢,取酒耽搁了时间。”伙计一边赔笑,一边上前给廖起倒酒。
折扇轻敲伙计的脑袋,眼中带着笑意,“今日楼里人多不与你计较,往后手脚都利落些,下不为例。”
随即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
伙计连连称是,放下酒壶之后就麻利的离开房间,走之前轻轻的带上了门。
见廖起并未再细究,赵淮也并没注意到此处的暗波涌动。苏怀玉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颔首回了廖起的礼后,默默无声的走到赵淮身旁。
三楼的坐榻奢华精美,约有五尺,此时坐榻上只坐了赵淮一人。苏怀玉在离赵淮不近不远、大约一臂的位置坐下。
掩下眸中的杂乱,倾身抬手为赵淮添酒。
等到苏怀玉放下酒壶,安静的退回自己的位置。赵淮这才偏了偏头,手臂环过苏怀玉,手掌覆在他的腰间,伸手将人揽到自己身侧。
楼下的拍卖也进入了尾声,赵淮只觉无聊,捏了捏鼻梁,带着苏怀玉向后靠在靠背上。似乎是有些疲惫,他歪头抵在苏怀玉肩头,闭目养神。
这么紧贴着的距离,赵淮能嗅到怀中人身上清香。
那是他喜欢的,能让他的神经平静下来的味道。
手中传来衣料的触感。赵淮知道布料下的腰身是纤细柔软的,他看过,握过,掐过。那白皙的腰间现在还留着他的指印。
手下是苏怀玉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一呼一吸间轻微的动静。似乎只要稍稍动手,就能决定苏怀玉的性命。
他掌握了苏怀玉的身体,同样也掌握了苏怀玉的生死。
这段时间的监控表明苏怀玉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苏怀玉是他自己无故看上了,那天他也是突发兴致,随着廖起去酒楼。
那时苏家也与肃王并无关系,苏怀玉并不是谁派来的。此次只是怕肃王的人如今会后知后觉的想要收买苏怀玉,今日是一招简单的引蛇出洞。
拍卖会人员众多,肃王一派的人同样也来了不少,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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