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于是家里的庭院便被她打理得很好,她会分四季栽上不同的花:春种芍药、虞美人,夏种蜀葵、茉莉,秋种菊、万寿芙蓉,冬种水仙,还买了西府海棠、紫薇花、白梨花、腊梅、石榴的苗来,种在墙角,希望日后能遮日。
等到它们都开花时,她便作几首诗,什么“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什么“小树山榴近砌栽,半含红萼带花来。争知司马夫人妒,移到庭前便不开”……我感叹她的才学,应该去科举才是。
她却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囿于身份,怕是只能待在后宅之中。”随即她又一笑,在我耳边悄声说,“不过我在长安时去过慈恩寺,跟着那些进士在塔下题名,可谓是,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笑道:“你呀。”
她躲进我怀中,我抱着她,看着庭院的姹紫嫣红,想着,这样就挺好的。不料来年夏天生了旱灾,这些树全都枯死,乐天一气之下就扔了几颗枇杷籽在土里,没想到还真长出了苗。
而它再高点时,我赴京参加春闱,等再见这棵枇杷树,乐天已然病逝。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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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枇杷树顶穿的墙角已坍塌不少,我叹了口气道,“这棵枇杷树是我的亡妻种的,不想如今亭亭如盖矣,也不知如今转世的她已芳龄几何。”后面的,我在心里默默念道,想必今世定是位公子吧。
那棵枇杷树,我最终还是没舍得砍掉,只能重新修一下屋子。等小院整顿完,便只剩下那一方小小池塘,昔年开满了荷花,乐天会在晚上将茶叶用纱布包好放在荷花里,翌日再拿出来便是一阵荷花扑鼻香。
那时我与她在墙角下赌书泼茶,只道是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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