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曹蛊医看着这与当初自己女儿和外孙女一样痴情的女人,心中既不停冷笑又觉酸苦,阴恻恻道,“你救了我外孙女,我自该替她偿恩。各位进来吧。”
宁濯看出曹蛊医的恶意,与祁俞对视一眼。祁俞会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暗示他们进门后多加小心,护好帝后。
进了屋,曹蛊医直接对宁濯和宋娴慈说了那转移蛊毒的解蛊之法,看了眼忠心耿耿的祁俞,脑子转了转,撒了个谎:“除需全程自愿外,被转移蛊毒之人还得是与中蛊之人是水乳交融过的夫妻,此法才能成。”
她面无表情道:“转移蛊毒之后你丈夫可完全痊愈,但你就只剩下十年寿命。如此,你还要救吗?”这话是对宋娴慈说的,但她的眼睛却看向宁濯。
只消这男人脸上露出一点点意动的神情,自己为他医治之时就直接毒死他。
几年前她听倚樱说过宋姑娘的未婚夫是太子,况且去年冬天也有人在门外自称是为皇帝求医,加之宁濯龙章凤姿、气质卓然,曹蛊医知道他的确就是当今圣上。
虽杀了他之后自己定然也活不成,但死亡于她而言,本就是解脱。
“不治了。”宁濯不等宋娴慈回答便拉着她往外走,“我们不治了,回家。”
曹蛊医微愣了愣,随即暗暗冷笑一声。要让女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去死,这小白脸自然要费心演一场深情戏码。
宋娴慈果真抗拒着往回缩,空出的那只手死死抓着门板,拼命摇头:“你不治就最多只剩两年可活了,蛊毒移到我身上我却还能活十年,划算的。”
“一点都不划算。”宁濯立时否定她的话,小心翼翼把她另一只手从门板上掰下来,扛起努力扑腾的宋娴慈,转身朝曹蛊医颔首,“打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宋娴慈大步离开。
祁俞站在原地许久,忽跪在地上问曹蛊医:“您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没有,”曹蛊医眸光轻闪,“只有此法,只能以妻命换夫命。”
祁俞闻言闭了闭眼,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再不多问,低声告辞之后便也出了门。
整个小院顿时又空了下来。曹蛊医见他们走得这么干脆利落,心中暗奇。她呆坐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们去而复返,便起身走到门后悄悄往外看,见那些人正围在马车旁,并未动身返程。
曹蛊医那张如老树皮般的脸立刻又拉了下来,冷笑着回了屋。
果然又是个畜牲。
马车内,宋娴慈哭求无果,便开始朝宁濯怒吼。
宁濯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默默承受这份来自妻子的斥骂。
这段时间宋娴慈压抑得太狠,一朝发泄出来,便怎么也止不住。
太医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在外头听着陛下挨了这么久的骂简直心惊肉跳,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陛下灭口。
最后宁濯听宋娴慈嗓子哑了,倒了盏茶递过去。
宋娴慈喉咙一哽,见他神色疲惫,顿时安静了下来,接过那盏茶小口啜饮,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别哭了。”宁濯将她手中的茶盏抽出来放回案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低头去吻她眼睛,“再哭眼睛又要肿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乖娴慈,是我行事不慎才落到如今的境地,让你伤心难过已是对不住你,若还要你替我承受后果,那你夫君成什么人了?”
宋娴慈也知他定不会点头,却仍是不死心地抓着他衣袖最后求了一遍:“夫君,太子哥哥,宁濯,我想同你多相守几年。你若心疼不舍,待我去了,你来找我也成的。况且,或许……或许那十年里会出现更好的蛊医为我解蛊呢?”
宁濯一颗心如被人揪住般疼得要命,他温柔地吻住她唇瓣,安抚她的情绪,末了抬头对上她隐含希冀的目光,闭了闭眼,开口道:“我们归家吧,娴慈。”
宋娴慈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别难过,娴慈。”宁濯指腹轻抚她的脸颊,“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珍贵,我想看见你多笑笑。娴慈,你陪我开开心心走完最后这两年,好不好?”
宋娴慈心如刀绞,但因想他心安些,仍是依言扯出一个笑来,轻轻点点头。
宁濯也笑了,凑过去吻她:“我的好娴慈。”
宋娴慈忍住眼泪,把头转向轿帘那一侧,狠了狠心,扬声下令:“启程返京!”
翌日,曹蛊医醒来后,犹豫片刻,走到院门后贴在门缝处往外看,却发现马车已不在外头了。
她吃了一惊,打开门出去,发现外面空空荡荡,只余两道长长的车辙,一直往东,看不到尽头。
那个男人,竟真的就这么打道回府,放弃这条生路了?
不,这不可能。人都是自私的,男人更是如此,噬心蛊发作时那么疼,没有人能受得了。如果能解蛊,别说妻子,连父母都能舍出去。
而且医治之后被转移蛊毒的人还有十年寿命,又不是立时就死了,男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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