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舒展开来, 笑容愈来愈大, 欢喜几乎要溢出这座马车。
宋娴慈气得挣脱他的禁锢, 用手去捂他的嘴:“不许笑!”
宁濯乖乖坐着不动, 没躲开她的手,只是啄了啄她软嫩的手心,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晶亮得让人整颗心扑通扑通跳。
宋娴慈仿佛被他炽热的目光和唇瓣烫着了一般,那只手倏然弹开,半晌后伸出手凶巴巴道:“把那册子还来!”
“别急。”宁濯觑着炸了毛的宋娴慈,没忍住笑出了声,“待为夫再仔细看看。”
还仔细看看?
宋娴慈暴跳如雷:“把它还来!”
什么端庄贤淑,什么尊卑有别,都被死死按在了这滔天的羞怒之下。宋娴慈扑了上去,压在他身上去夺那册子。
可宁濯手长脚长,比她高太多,她使着腿劲让自己的身子往上去够,却不小心蹭到了不该碰的。
身下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她瞬间僵住,睁大了眼睛往下看,然后立时便跳了回去。
宁濯闭了闭眼,强自抑下这股欲念。
他本想着昨夜才圆过房,七日欢应在晚间才会生效,所以他才在此时带娴慈出来。
可娴慈总能轻而易举挑动他的心弦,他担心药效会即刻发作,便不敢再看这本图册,却仍不想还她,于是放在自己那一侧。
外头祁俞听到两位主子停止了打情骂俏,终于不再只是绕着附近打转转,驱车继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宁濯拿出宫人备好的帷帽和面纱,为宋娴慈戴好。
宋娴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温润俊美的脸。他为她整理帷帽时的神情认真到像是在处理极重要的政务。
她忽然想到,好像与宁濯在一起后,自己总是被服侍的那一个。
不论是净手、布菜还是更衣。
什么“为人妻者当以侍奉夫君为首要之责”,在宁濯这里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明明他是这整个大昭最尊贵的天子。
眼前的俊脸远了一些,随后宋娴慈的手一暖,是被宁濯紧紧握在了掌心,然后她听到一道带笑的声音传来:“走吧,娘子。”
宋娴慈不语,却悄悄用了些力道,回握住他的手。
下了马车,宋娴慈看见眼前的景象,讶然道:“夫君要带我来上香?那为何不去国寺?”
宁濯牵着她往里走:“百姓都说这儿求姻缘最灵,我想求菩萨保佑我们夫妇二人白头偕老,生生世世都做夫妻。”
宋娴慈垂下眼帘。
他已剩两年多的寿数,自己如何能与之白首。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能求得菩萨显灵,让宁濯长命百岁,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宋娴慈紧蹙的眉松开些许,快步同宁濯进了姻缘庙。
夫妇二人一个求与妻白首,一个求夫君长命,都拜得极为虔诚。
祁俞顶着一张冷脸去给香火钱,出手阔绰到令僧人侧目,回来时领了两根红绳。
“这是什么?”
“主持送的。”祁俞道,“说是很灵,夫妻若戴在手上,便能恩爱一世。”
宋娴慈看着这两根做工粗糙、平平无奇、上头只缀了颗红豆的红绳,有些不信。
宁濯却很欢喜,立时接过来,为她戴上一根,又将剩下那个递给宋娴慈,然后对着她伸出手。
宋娴慈无奈,低头为他戴上,抬眸时对上他欣喜的目光,顿时有些难受。
他一直隐瞒着中蛊一事不让她知道,生怕她担心。也不知他方才求姻缘时,心里该有多苦。
出了寺庙,两人又坐上马车,去往下一个地方。
这次去的是皇家猎场。
宋娴慈骑上祁俞命人牵来的马,忽然意识到了他非要带自己来此地的原因。
她嫁给顾寂三日归宁那日,曾同顾寂去马场散心,也就是在那时候,与宁濯重逢。
宁濯当时定是看见了她与顾寂骑马并行的一幕,耿耿于怀至今,所以才要带她来更美更大的场地骑马,试图抹去顾寂在她心里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骑术是祖父与宁濯一起教的,在顾家时骑的都是温顺的马驹,但方才祁俞牵来的,却是一匹烈马。
这匹烈马是她的旧相识。她初次骑它时,它还是匹小马驹,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直到后来镇国公府出事,她便再没了进皇家猎场骑它的机会。
已是四年没见了。
她没想过,宁濯竟连这匹马儿都设法保了下来。
马儿想是还记得她,在她身下乖顺得很。
宋娴慈与宁濯相视一笑,纵马齐驱。
她的骑术再如何精湛也比不过宁濯,可他却一直跟在她身边,陪她骑过这猎场的每一处美景。
她只需稍稍侧头,便能看见宁濯的脸。
猎场的风拂过宋娴慈的脸庞,让她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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