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马上意识到它们早已无处不在。而与此同时,另一种情绪从中滋生而出。卡维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确切地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是恐惧。
……他竟然会对离开艾尔海森的家感到恐惧?!不,怎么可能。当初卡萨扎莱宫被死域毁掉,或是卖掉自己的老宅,他都没有怕过!
难道是这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他走近了阳光下的艾尔海森。学弟正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对于他的靠近并不介意,直到学长握住了他拿书的手,引着他的视线,与那双血色瞳孔的目光相交汇。卡维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还没有对我的乔迁表示恭喜呢。”
艾尔海森沉默了几秒。他想把手抽出来,但是卡维握得太紧了。
“……恭喜你。”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真诚,但这么顺从他的艾尔海森属实少见。卡维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竟然感到雀跃,他下意识地贴的离艾尔海森更近了些:
“我在想应该送送迦兰进教令院去,终究还是正统的教育有助于滋养她的天赋。”
“……先把你手头的事情做好。”
“喂——”
不知是不是马上就要分离的缘故,艾尔海森对他格外纵容。待卡维哼着小曲回到自己原本的房间,想看看迦兰学到哪儿了,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笑:
“噫,小梅,你说是不是根本没眼看!”
“?!”
对于他人评价非常敏感的大建筑师马上紧张了起来。她在和小梅说话吗!
“等、等一下!你们刚才在说我吗?”
“啊?是啊。”女孩痛痛快快地承认,此刻她并没有在看图纸,而是把梅赫拉克抱在怀里,手指勾画着箱子的纹路,“你要听吗?听完可不要哭鼻子哦。”
卡维对于她接下来的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迦兰吊着嗓子,说道:
“梅赫拉克说:‘卡维先生竟然在自己的学弟面前,竟然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孩子和妈妈撒娇一样,真是太不像话啦!’”
“你!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和箱子笑的前仰后合。都怪他们,现在卡维觉得自己也怪起来了。在别人面前他的形象原来是这样的吗?需要艾尔海森来扮妈妈?那画面太惊悚他不敢想,只能红着脸大叫快把这个念头从他脑海里赶走。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至于后来,他对于年轻的自己作出的评价是:真是太年轻了“废话。”——艾尔海森批注
年轻的时候,有时候旁人说了一句话,下意识地就会反驳道:“怎么可能!”殊不知有时候玩笑话里面恰有种不经修饰的真实。
比如母亲这件事。卡维当然有母亲,他的母亲也还健健康康的活在世上,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并不缺母爱——然而母爱和母性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倒不如说,正因为他在童年时代为了安抚伤心的、孱弱的母亲而耗尽了心力,所以“撒娇”这件事反而变成了成年之后下意识的极其危险的行为。
向周围所有人大吐苦水,索要安慰——无条件的、强壮的、温柔的爱。想向这个世界撒娇,就好像婴儿那样蛮横……那些杰出的画家,在理想的绘画里总是把母亲的形象刻画得如此壮硕、慈祥而又严肃——可是属于人间的母亲是一张忧郁而又柔弱的肖像。
卡维填补了母亲的不安,却在自己的性格里留下了巨大的缺口。直到他百般不乐意但又不得不住进学弟的家里——家庭也是一个抽象意义上、社会学意义上的子宫,填充其中的时间是羊水,强硬和不容置疑则是母性的另一面……但是为了不发生什么违背伦理的联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把艾尔海森和卡维的母亲这两件事扯上什么关系。
谈到母性的话,不如来谈谈艾尔海森的“礼物”。在那不确定的、属于上个时代的“x”的时光里,艾尔海森送出了一件真正的礼物,不过卡维收到她就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在谈到这份带着奇异色彩的礼物之前,须知:
与提瓦特其他国度的住民有所不同,承受远古三神之恩惠,须弥人具有与神灵相似的第二性别——即现简称为a、b、o的alpha,beta与oga,分别受赠于花神、树王与赤王……中间省略……其中beta与oga可承担生育职能,无论其第一性别为何。alpha与oga之间可相互标记。随着赤王与花神的逝去,以及与其他国度的联姻,a与o在人群中的比例渐渐稀疏,仅在当今的须弥人群中占比20%左右。因此如今的须弥人与其他六国的人近乎无异。
——来自《须弥全日制义务教育课程标准生论派教科书·九年级上册》
???二
???出于一种高道德感和羞耻心,关于性别的内容是卡维无论如何不会在孩子们面前乱讲的,但是对着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卡维是alpha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些让人意外,因为人们会下意识觉得oga才是长得漂亮的,alpha应该肌肉强壮地像佣兵一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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