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尊沉默了一瞬,道:“你的阴天血力和我的力量加在一起,只要你想,我们可以随时把所有人都给杀了,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看看那些自诩正义的宗门是如何的不堪。”“可惜我对覆灭整个修真界的计划毫无兴趣。”千墨离拿着桃子起身离开。“你认为,关系着整个修真界安危的万劫珠,全部人都能做到旁观吗。”千墨离停下,斜眼冷视,一掌捏碎桃子。左尊:“你对毁灭修真界覆灭宗门不感兴趣?那么等到需要你献祭出自己的生命来修补邪界来保护修真界时,你猜他们会不会喊你去死?有谁会在意你的生命,有谁会在意你想不想去死,有谁会因为你的消失而难过,又有谁会记得你,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害,只因你有修补邪界的力量,那些正道便喊着拯救苍生百姓的口号逼你献祭,最后你死了,他们却成为了英雄。”左尊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而来:“这就是所谓的修真界,里面的人更是虚伪腐败,你有很强的恨意,为何要压抑住它,单杀了那几个仇人,你心里真的痛快?为了拯救苍生,为了守护修真界可笑的安危,他们有一千种残忍方式杀死你。你难道没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自己最后还是会被献祭而死?与其如此,不如与我一起,毁了这修真界。”千墨离平静站着,全身深陷一种黑暗中,好像找不到一块浮木将他拉起,当黑暗潮水淹没吞噬到一定程度时,忽而回身拍掌诡笑。“说得不错,不过我忘了告诉你,祝音门可是已经把祝衣青放出来了呢。”左尊止声,似在凝思,片刻后道:“你可知神道珠的事,祝衣青就是那神道珠。”千墨离假装震惊:“噢?你如何敢肯定呢?”他上一世正是在与左尊的交谈,得知祝衣青便是那与他一同掉落人间的神道珠。魔教左尊解释,当年祝音门去找神道珠,同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回来,之后祝音门便向外界告知神道珠已找到,有人曾去调查此事,发现同去的人全都被杀死,没有人知道当年去找寻神道珠发生了什么。后来左尊去查,才知祝音门当时找到的并不是一颗珠子,而是一个婴儿,这婴儿便是神道珠化成的人形,祝音门将婴儿藏起来,再也没有一点消息。“祝衣青的力量与神道珠力量一模一样,且在祝衣青舌尖上,就有神道珠的印记。”千墨离挑眉,拍掌道:“不愧是魔教左尊呢,这么久远的事都能被你查到,修真界还有多少事是你左尊不知的呢?还有你安插在祝音门的内鬼到底是谁?”左尊轻哂,冰冷道:“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只需一点利益,他们便可以出卖同伴,主动贩卖情报,露出皮囊下的丑陋,整个修真界上下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样的修真界有何存在的必要。他们可以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屠戮无辜,滥杀无辜,做尽坏事。”
千墨离道:“哦?那么依你而言,什么样的修真界才是有必要的?唯你马首是瞻的修真界?”“一个没有人被欺负,充满正义希望的修真界。”左尊阴冷道。“哈哈哈!”千墨离仰头大笑三声,“我听到了什么,犯下过不少滔天罪恶之行、手上沾染不少人血、被世人称为魔头的魔教左尊,竟然想建立一个没有弱肉强食、没有欺凌者霸凌者、没有邪恶的乌托邦,你别跟我说你毁灭修真界就是要建立一个全是正义善良的修真界呢。”左尊不言,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衣裳上白骨累累,骷髅面具更是空洞冷月。千墨离笑够了道:“你还真敢想,若你有那般胸襟,何至于堕入魔道,变成今日这幅模样,我还说我以前想当个救民救世一心为正道的大英雄,如今呢,不也是像苍蝇般被人驱赶,我倒说自己是个恶人,你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了。”他对魔教左尊了解甚少,名字、容貌、来历一概不知,只知对修真界有着极端的仇恨厌恶。而关于左尊的身份,很多人都有猜测,有说可能先前是哪个宗门弟子,一朝堕入成魔,有说是修真界谁的分身,有说是博施济众、除邪惩恶的侠士,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左尊并未在这问题上跟千墨离逞太多口舌,而是道:“你倒不如顾顾自己的事,为何你是一颗珠子,却会突然变成人?”千墨离:“你想说什么?”“难道你真的相信仅靠着一颗珠子,就可以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的荒谬说法?”“难不成你又得到了什么信息?”“祝音门在炼制神道珠和万劫珠时,曾抓来了许多活人,他们会在炼制法器前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即献祭者,用他的血肉身躯和魂魄炼制成法器,那些宗门手上所谓的厉害法器,也多半都是由此而得。“这献祭者被杀死,与其他材料融合铸炼的法器自然也有了献祭者的魂魄和人的气息,若这样的法器坠落人间,吸收天地灵气、人间烟火,日积月累,献祭者便会苏醒,也便有了人的意识,变回人身,变回凡胎□□,与普通人无异。“简单来说,便是——”左尊目光深凉,望向千墨离,“既是用献祭者炼成,那么你和神道珠,必定本来就是人。”千墨离心脏猛地跳动几下,“本来就是人”这五个字背后,代表着他也曾是活生生的人,曾有生命,曾有家人,曾有爹娘,曾是个普通人,曾……幸福快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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