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香望了望台下戚袁青,微抬下巴半敛眼道:“白仙尊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思念之痛2白颜画略微皱眉,以扇掩鼻,挡住金来香身上传来的酒气,对于金来香这怪腔怪调的称赞,懒待理会,只于鼻间敷衍嗯一声,继续望着擂台。金来香也并不介意白颜画理会不理会,似乎那句话本就是自己说来解气的,仍是接着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仙尊教导有方呐。”白颜画不为所动,没有搭一声腔。“只可惜我家墨离未能来参加此次秋炼。”这次,金来香连遮掩也免了,直言不讳。白颜画终于转过头,正眼瞧向他。金来香也不躲闪他的注视,侧眸看他,泪痣寒魄,两位师尊眼睛一对上,四目交汇,霎时剑拔弩张,周遭气温骤降,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四周小弟子默默退开,只觉白仙尊、金仙君两眼间电芒四射,噼里啪啦炸响,怪可怕瘆人。白颜画冷然不客气道:“金仙君若是来追念你死去的徒弟,可另行去处。”金来香:“难道我来错了?我现在坐的地方,不就是害死我徒弟的凶手之一旁的位置吗。”白颜画面庞冷厉,寒霜密布:“金仙君慎言。”“慎言?我有何需慎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难道不是你将我徒儿捉去打成重伤,弄得洞内墙上地上满是他的血吗!”金来香拍案而起,激愤而吼。这一声音量十足,顿时吸引全场目光,纷纷侧目,疑惑地探究这边情况。施定柔惊奇看着,疑惑金来香怎么跟白颜画对着干起来了,台上戚袁青察觉到气氛不对,转头望过来。白颜画面庞阴沉,握紧扇骨站起来,逼视金来香。“你的宝贝徒儿杀戮无度,残害同门罪孽滔天,我不过代替天道惩戒他,他被打被骂被处死都是他咎由自取。所有人都知道千墨离是恶根,金仙君若还有良知,就该约束好你的徒儿,反倒来找我替你徒弟讨公道,我倒不知,你们师徒关系竟好到这种程度。”金来香怒火冲霄,血气上涌:“我金来香的徒弟有十分不好,难道你白仙尊的徒弟便十全十美了吗!那客栈的四具剥皮血尸不就是你徒弟戚袁青做的吗,往我家徒儿泼脏水倒不如看看自己的徒儿又干净到哪里去?!”话一出,全场哗然,像是得知什么惊爆消息,纷纷窃窃私议,交递信息。白颜画脸色变得极为阴郁,眼中划过杀意。
金来香酒劲上脑,完全不惧他,口若悬河:“你有什么脸来说我教徒无方,我不信白仙尊不知此事,我奉劝白仙尊一句,小心自己徒弟!你自以为把徒弟管控得很好,殊不知他的真实面目,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厉害的功力,当师父的可要小心点,万一徒弟的剑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做师父的你,小心你徒弟日后超了你,毕竟白仙尊的绝情道已经停滞许久了呵。”字字诛心,句句戳在痛楚之上,金来香每说一句,白颜画脸色便黑一层,最后几乎变成铁青。白颜画浑身上下笼罩冷冽煞气,那幽冷锐利的瞳孔锁在金来香身上。“是吗,可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千墨离死的事实,改变不了你徒弟再也回不来的事实!”金来香面部表情凝固,仿佛受到极大打击,嘴唇哆嗦着,猛然伸手揪住白颜画衣襟,双眼通红,发疯般咆哮。“我徒儿没死!我徒儿怎么可能死!!!”白颜画本是负手执扇站得挺直,却怎么也没想到金来香突然冲过来拽住他衣领,清冷面庞瞬即红怒。“你、你在做什么!快给我放手!”“你还我徒儿命来!!是你害了我徒儿,是你把他害死的——!!”金来香咬牙切齿低吼,扯住白颜画衣领拽得身体颠簸,那模样俨然失控至极,神态癫狂。“金仙君,请你放手!”周旁人劝阻,可见那怒火疯样,都不敢上前。忽然一个剑柄伸来打在金来香手腕骨上,金来香霎时松开手,退后几步。戚袁青握着剑点开金来香,挡在白颜画面前。白颜画趁机将被抓凌乱的衣领拂平整,混乱之中露出锁骨和以下一寸皮肤,赶忙掩上,恼羞成怒,从未有人敢如此无礼对他,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施定柔赶来,拉住暴躁不安的金来香,低声道:“喂金来香你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发酒疯了?!”金来香拂掉他的手,盯着眼前那一青一白身影,双目赤红,狠狠喘息,一字一句道:“我没醉!我很清醒!”戚袁青右手举起剑横在面前,左手做了几个手势,施定柔看得懂手语,对金来香道:“他叫你别伤害他师尊,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金来香看着那还在长高的身躯举剑挡在自己师父面前,少年与当年千墨离重影,眼眶泛红,泪珠滑落:“你有你好徒儿帮你护着,我就没有吗?若不是你们逼我徒儿死,他早该长大成人,比你徒儿还高,可是现在,现在是坟头草高!”白颜画整理好自己衣裳,面容冰冷肃穆,道:“戚袁青,别理他。”便拂袖离席。戚袁青放下剑,跟在师尊后面,二人离开,留下面色憔悴醉红的金来香独立风中,金衣形瘦,乌黑卷发蔫垂凌乱,宛若枯叶凋零。施定柔本想让金来香散散心,没成想倒让人触及往事,后悔不该带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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