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一缕精纯力量同时在二者的指间凝就,然后分别钻入了他们的眉心,它们将为彼此的神魂刻下誓约的烙印。 裂痕“我以神魂起誓,令你我的命运从此相生、相系、相亡。”启率先宣读完誓约内容,极为精简,但又囊括颇多,譬如,誓约一经确立,他们的神魂往后将生死相随。誓约未成,现在的风神还拥有最后的反悔机会,但他未加犹豫,而是直截了当地将誓约内容复述了一遍,金色的符文在二者的身躯上缓缓流动,最后隐没入体。他本想以此来与埃弗摩斯彻底划开界限,不料现在形成了这样的局面对方难以捉摸的举动令他心中生出莫名的烦躁,这在不自觉间影响到了他的语气,“埃弗摩斯,在我看来,你只是众神手下的一件工具。”风神缓缓松开了他,神色有所变动,却终是沉默着没有否认。启因埃弗摩斯的反应生出些许怒意,最终却又化为了自嘲,“风神,你拥有我难以企及的自由,或许此话不该出于我口,但我确乎想知道,你,或者说是你们,为何就笃定我这样的存在能让一切重归原点?”他使用了一种模糊性的说法,因为此时的他尚且不知,何为原点。那双正仰视着他的琥珀色双眸仿佛一丝一毫的阴霾也不曾拥有,然后启听到了对方的回答。“不,您错了,我不曾拥有自由,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任何生灵都不配提起这个词。”埃弗摩斯平淡地叙述着这个事实,而后继续道:“我的所有,都来自于外界,来自于前任风神的传承之力和您的承认,因此,我的确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启的视线从风神褐色长发上划过,“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埃弗摩斯长叹道:“一路走来,您应该也有所觉察,作为法则的一部分,你未被封印前的力量足以颠覆这一切。而致力于寻求自由的您,必须要解开这道封印。”“目标分明如此明确,您却依旧常常陷于挣扎与动摇当中,是因为您内心明白,自己肩负着的所谓责任,让您永世不得自由。”“但您其实不会放任向您求助的生灵于不顾,云境是,普内铎……亦是。所以,我们相信,您会再度回到至高之位,创造出真正的秩序。”他的语气中根本不带有什么情感色彩,像是被设定好的傀儡,而这当然也无法说服启。“埃弗摩斯,你并不了解我,而且,你从始至终就不曾将我视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启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受。
风神神情中的默然渐渐褪去,未曾明显表露过的疑惑取代了它的位置,“抱歉,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浅淡的悲哀在启的心头蔓延,他虽然一直知道埃弗摩斯与自己同行的目的不纯,但在幻境中遭逢邪神被其相救时,他也曾有过片刻的动容,甚至不惜用神魂给予其认可,让对方的神位得证。他不愿再重蹈覆辙,但当自身坠入无边深渊,他依旧会本能地渴求为他而来的温暖光点。他稍稍平复心绪,冷声道:“如你所愿,你我神魂就此相连,建立了远比信任更为深刻的联系。不过,从今往后,在众神的立场和我的立场之间,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那么,您希望我站在谁的立场上呢?”启定定地注视了对方半晌,却从中看不出一丝讽意,似乎真的是在恭敬地征询着他的意见。意识到这点后,他一把松开了对方的右腕,“……随我来。”他拿出体内那股不太受自己管束的幻神之力,像是试图与其交涉般喃喃道:“我不曾希冀你能令邪神布下的封印松动,但我此后所行之道,是为复原一切。”启虽然不知这番话语能否传递与幻神的意志,但在其淡漠的吐露之后,银色神力理解了他们的意图,盘旋升空,为他们开启了环形通道,那会通往他们本该早已到达的战神属地——狄斯塔尔。埃弗摩斯没有再化作翼龙姿态,力量的解放让他得以更自如地改变部分姿态。于是他仅是在后背张开了一对土褐色的膜翅,并向启伸出了左手——虽然对方可能不是太想接受。与他臆想中的不同,启自然地搭上了他的掌心,像是一种……挑衅。风呼啸而过,令埃弗摩斯得以借力翱翔,偕同启一道进入了前往狄斯塔尔的通道。因此他们都不曾注意到,普内铎满目疮痍的土地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被摧毁的一切都尽数回到了原点。索依姆睁开了双眼,他的身侧散发着银色的微芒,这里是一处被各种力量流波所占据的纯白空间,绿色的光影率先映入眼帘,那是启身处云境时从天空神处获得的传承之力。羲君,真是好久不见,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虽然他们统共就只有几面之缘。绿色的纯净之力仿佛也认出了他,力量的运转凝滞了一瞬,却又终究没有来到他的身侧。他也识趣地没有再靠近,可笑,现在的他只是神魂的一个分身,阴暗的力量气息竟还这般浓厚,让其他纯净之力退避。于是索依姆开始审视着空间内的其他力量——漂浮在空中的微弱光带是启自身濒临耗尽的神力,占据了大半空间的黑色锁链来自于邪神卡克斯的封印,空间内的纯白正在与其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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