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无法从自己制造的谬论陷阱中逃出——
恶无处不在,善亦然。
谁説身处暗处就代表恶邪?又是谁说,身在明者便是正道?
人,都是奴隶;“想活下去”的生物本能也好,千千万万的所谓“高尚”、“理想”也罢,説白了也不都是一种理由?一种让自己沦爲奴隶的理由,好让自己“有理由活下去”?
爲了生存而在黑暗中挣扎求存又或是爲了正义的胜利而不惜牺牲幸福、在黑暗中潜伏,何者更“高尚”?何者对生命的诠释“更爲高阶”?
……
本堂瑛海、水无怜奈、基尔。
三个不同的名字,三个不同的身份。
真正的自我、大衆眼前的自我,还有暗处的自我。
身爲本堂瑛海的她,心中依旧惦记着她那可怜的弟弟:本堂瑛佑。
还记得在和fbi交涉时,她回到组织卧底的交换条件就是给本堂瑛佑提供证人保护计划,不知他做出了什麽选择,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在她投身卧底工作时,她早已深知:他们终将无法一起幸福生活下去。
但她还是尽力了吧——至少对她来讲,尽力让对方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也是她的作爲一个“姐姐”的职责所在吧。
身爲水无怜奈的她,心中无时不刻仍会想起那段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光。
灯光皆以理想的角度和亮度打亮着她的容貌,对着面前那些jg致且笨重的摄像机投来的目光,她一次又一次地擡起头来,以她最扎实、专业的基本功做好每一份报导。
在电视机荧幕上,她谈吐自然亲切,字句清晰端正,态度恳诚真切。而在幕後,她常常喜欢和冲野洋子一同去玩:无论只是去咖啡厅小饮几口也好,突发奇想冲去主题公园玩玩机动游戏也罢,甚至去去游戏中心用拍贴机拍照虽然,这可是只有年轻nv高中生才回去玩的事情,她们都无一不拒,甚至享受着当下。谈笑之间,她们这才能卸下身段和面具,以心传心,显出真实的自我。
那是她接触过最纯粹、最纯真的友谊——但这只是梦,甜美的梦,终究只是个脆弱不堪的糖衣——她很清楚这一点。
面对现在、面对现实:代号“基尔”的她,睁开了双眼。
爲了在黑暗中活下去,她拿起了属於自己的武器,踏越了无数尸躯,不断地前进、前进,不知何爲终点。
横在尸堆中的其中一位,是她挚ai的父亲。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
事迹败露的那一刻,她从未想到父亲的枪口会指向自己,更是狠狠地瞄si了在自己的身躯上。
火药在那瞬间被点燃,弹丸嘶吼着,在刹那间穿透了手臂,痛楚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出於本能痛苦地尖叫、咬齿忍耐着,看着那位她称呼为“父亲”的男人,用力咬破手腕的血脉,用着他最凶狠的语气说着他的遗言——
“仔细听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你发觉我形迹可疑,便跟踪过来,将我追杀到走投无路後反而落入我手中惨遭b供!”
“但最後你咬伤我的手腕、夺下手枪,瞄准我下颚底部打爆我的脑袋!”
“之所以要朝下颚底部s击,是避免他们对我嘴边沾到的血迹起疑!!”
“因爲料到可能发生这种事,我上衣右边的d里录有我向你b供的声音!”
“你只要说没供出任何事就好!”
不要,不要
挽留的念头缭绕不去,但动弹不得的她被对方的手腕塞住了嘴——动脉在她的腔内跳动着、倒数着男人的生命,血浆的鐡惺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无能爲力。
随着枪口用力地顶上了伊森·本堂的下颚,本堂瑛海的泪水疯狂地从眼眶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綫,父亲的脸庞凑到面前,眉头紧皱,眼神凶狠且坚定:
“你要撑下去,瑛海。”
“只要持续等待,援军一定会出现的。”
“你要代替我,继续完成使命!”
下一秒,他强而有力的手使劲“咔哒”一声,将那把顶着他头颅的抢扣动了扳机。
轰然一声,血r0u横飞,父亲的硕然身躯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基尔也随之昏si过去。
熊熊烈火贪婪的蚕食着一切——父亲的最後一点痕迹,也要就此以“极具组织特se”的方式而消失殆尽。
……
————
——正文开始——
再次从数不清的回忆中挣脱开来,噩梦再次散去。从此之後,以过去了数年。
她,现在置身於横滨的某个废弃的车库中。
她曾熟悉那数不清的夜晚,时而月圆高照,时而星光黯淡——她望着苍穹中注视着一切的那对眼睛,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她的ai无法为人所接受,她的努力无法爲人所歌颂。
望着深邃得快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望着那望不见尽头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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