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二皇子?!
太后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竟然敢?”
自己的态度已然十分明显,就是要将若若安排进皇帝的后宫去。那未来,若若便是二皇子父皇的妃子,是他的母妃。
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放肆?!
“当时,我正在看小澄河的佛莲灯,突然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腰间,我一慌张,便往后退了几步。结果没想到正好退到了登景台的栏杆处,一个不慎,便翻落下去。而我落下之时,看到的便是庆王殿下惊慌的面孔。”
魏兮若从床榻之上坐起,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跪在地上抓着太后的手哭诉。
“太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若若是最听话的,我何曾违逆过您。您给若若安排的,是一条通天的富贵路,若若有怎会故意不依从?庆王他,他的举动实在太突然,当时在场有那么多宗亲王室,我根本不敢说,我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庆王一口咬死是我诬陷,太后娘娘,若若怕是真的要以死明志了!”
太后的神色明显有些动摇。
张嬷嬷平日里也没少受魏兮若的好处,此刻见她哭得狼狈,也是有些同情。
“娘娘,庆王殿下的确是在女色之上有些短处,听闻如今皇都里也疯传他偏宠一位叫画屏的妾室,在王府里甚至都给了其侧妃的待遇。”
太后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等得宠的妖姬,一听这话,立刻更信了魏兮若几分。
她终于软下了神色,反手握住了魏兮若的手。
“起来吧,你刚落了水,还得好好养上些时日,今日之事,哀家日后必定会给你讨回个公道。只是……”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
入宫这件事已经是彻底堵死了。
今日若是只有几个人在的场合,便是被人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模样,自己也能将事情压下去,保全若若的名声。
可偏偏,是在众多王孙贵族都在场的情形下。
此时自己再将若若塞给皇帝,无疑是在羞辱皇帝了。
最关键的是,那宣成伯诊出了若若经此一事之后子嗣艰难的脉象。
可惜啊,原本筹谋得好好的,竟被二皇子那个蠢才坏了事。
太后此刻也没了什么安慰魏兮若的心情,拍了拍魏兮若的手,便在张嬷嬷搀扶下起身离开了侧殿。
太后走后,魏兮若以自己想安静会儿为由,遣退了一帮或怜悯或讥讽瞧着自己的宫婢,殿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终于!
魏兮若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她越笑越癫狂,却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笑到最后,眼泪布满了脸颊。
自己终于摆脱了太后为自己所安排的进宫这条路。
虽然损了名声,更是面上坏了身子,但魏兮若一点也不后悔。
她根本就不想进宫,不想伺候太后,不想天天对着一个无知轻狂的老婆子讲那些自己都恶心至极的吉祥话。
可她怕死,她不敢表现出来,谁让那个老婆子居然是至高无上的太后,谁让自己根本逃脱不了她的掌控。
缓缓站起身,魏兮若朝着长乐宫的方位,郑重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亏了昭贵嫔的帮助。
也多谢她的守信,自己相信她,她也信了自己。
不然,那小澄河的水那么深,那么凉,只要救援的人晚下来一会儿,或是在救人之时拖延一会儿,自己很大概率会溺毙在河中。
不过好在,自己赌对了。
昭贵嫔同这宫里的许多妃嫔都是不一样的。
昨日回宫,所有妃嫔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多是厌恶和鄙夷,觉得自己是一个想借着太后这根高枝继续往上爬的浅薄女子,觉得自己会入宫抢了她们的恩宠。
唯有昭贵嫔,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平静,甚至在太后提议让自己同上皇上的轿辇之时,自己察觉到了她那眼神里的一丝怜悯。
唯有她,看清楚了所谓花团锦簇下自己的尴尬处境。
所以她赌了一把,所幸,自己赌对了。
长乐宫内。
今夜,宗政衡留宿在此处。
看着身侧之人呼吸平稳,明棠起身,微微推开了一点点窗扇,看着窗外被月光洒落了一片白的地面。
鼻尖能嗅到浅浅的栀子花香气,那是前些时日六府同那些鸢尾一起送来的。
有了这栀子香气,原本就被鸢尾香气盖的微不可查的药物香味,此刻更是半点也闻不到了。
幸而方苹早早发现了这个药方,不然,贤妃这一手算计,怕是连自己也逃不过。
毕竟,自己虽然算得上百毒不侵的体质,但是沉遇的这味药,严格来说并算不得毒药。
从这一件事也不难看出,虽然自己如今和扶霓看似在面上统管六局,可贤妃作为两位皇子的生母,在这深宫中也是有自己深埋的人手在的。
就算她表面再淡泊名利,可也是有不少人押宝她们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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