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在听到医正的话后,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
“安平,我的安平!”
她踉跄着站起身,不顾上首的陛下和皇后,径直朝内殿冲了过去。
“瑾妃也是,怎能因为如今身怀有孕,便放松了对公主的看顾?这底下的人到底是如何伺候的?公主高热了两天才来报!”
上首的皇后一副担忧的模样,只是话里话外,却不停往瑾妃身上引。
宗政衡的神色愈发烦躁。
“够了!”
满殿的妃嫔都忙恭谨跪下,皇后也立刻起身半蹲福礼。
医正的头,更是恨不能都埋到地下了。
“如今保住四公主要紧,朕知道你们平日里总是求稳妥,诊脉也好,开方也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今日,朕要你们保住四公主的命,明白了吗?”
这话,便是在隐晦告诉医正,可下猛药保命了。
医正只能咬牙接旨。
“是,臣必竭尽全力!”
那日,众位妃嫔陪着圣上在宜德殿等到了深夜。
在太医署接连三副猛药下去,四公主的高热总算退了。
只是,没有人感到欣喜。
因为那药几乎是板上钉钉会对四公主造成影响,如今,只能看影响的大小了。
那疏忽的乳母还没等人去拿她,便已经服毒自尽了,她的满门都已被下狱,等待圣上裁决。
至于瑾妃,她在第一副药下去,四公主啼哭不已的时候,便已经昏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裙摆,吓得太医差点以为自己的命今日就到头了。
好在事情没坏到极点,太医诊断,说是有滑胎之兆,只能卧床静养,否则龙胎不保。
瑾妃到底怀着龙胎,如今这般悲痛模样也不似假的,宗政衡只能处理了伺候公主的奴才,近身伺候的一律杖毙,宜德殿的宫人,除了瑾妃的贴身宫女和掌事宫女及内侍管领,其余的宫人全部撤换掉。
至于瑾妃照料四公主不周,只在面上罚了三月月俸便揭过了。
皇后当然不满如今的结果,可看着宗政衡愈发阴沉的脸庞,她也知道,自己该到此为止了。
否则,便是引火烧身了。
而宗政衡走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人群中点出了明棠。
“昭嫔,你跟朕一起走。”
这让一旁的妃嫔又嫉又妒。
宋荣华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狐媚子。
珍妃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面上的神色也算不上好。
她今晚可是等着看瑾妃的好戏,可没想到好戏没瞧上,只瞧见了陛下对昭嫔的宠爱。
宜德殿闹了一夜,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几位太医自然还是在偏殿守着四公主。
虽然此刻高热退了下来,但是小孩子发热最容易反复。
四公主此刻再经不得反复了。
内殿。
瑾妃面色惨白,她躺在床榻之上,直直地看着精美的床帐,眼神木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青黛跪在床榻边,小声劝慰着。
“娘娘,无论如何,保重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您快些休息吧。”
“保重?”
瑾妃苦笑一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了绣枕之上。
“陛下心中,本宫怕是已经成了得了皇子便忘了公主的蛇蝎妇人,如今公主生死未卜,腹中皇子岌岌可危,满宫里都觉得本宫是一个笑话!”
青黛忙抓住瑾妃的手。
“娘娘您不要这般说。奴婢跟着娘娘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娘娘您的为人吗?您是如今看中腹中皇子多一些,可对四公主,这满宫里谁能说您没尽心?”
青黛哽咽着回忆这些年瑾妃在四公主这个病弱的孩子之上所花费的心思。
“当时四公主体弱,药也喝不进去,提前找好的乳娘生了病,新的乳娘公主又不认,是娘娘您不顾规矩,偷偷哺育公主,公主满月之时终于有了些肉,可您却瘦了一大圈,之前的衣服穿上都空荡荡了。”
“还有四公主每次生病,那次您不是日夜守在床榻边?”
“公主周岁前那场大病,您生生熬了三天三夜,公主病愈,您却直接病了半个多月,只说这些您的一点一滴,这满宫里谁能有您尽心?”
瑾妃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青黛!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是谁害了安平!我只是怕惹满宫瞩目,我从未想过乳母居然敢瞒着安平高热的消息!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
瑾妃对待安平这个孩子,的确是十足十用心的。
安平象征着她彻底走向了和前一世不同的命运。
她不再是稀里糊涂被亲姐所害的瑾贵嫔,她是瑾妃,是四公主的生母,是手握宫权的宠妃。不过这些时日因为她胎气不稳,故而稍稍减少了对安平的关注,谁想竟出了这桩事。
四公主即便救了回来,这场高热对她造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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