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绣着的银丝云纹,在血的衬托下更加明显了。方明烨的确被激怒了,他探手掐住严宁的脖子:“怎么,那些男人没教你学会乖乖享受吗!你以为你是谁!?嗯?你连人都不算,留你一条命,就是想看她那张脸痛苦喘息的模样!”他又凑近,手劲不减,听着严宁的干涸的喘息说道:“你越痛苦,我越高兴!”他放开手,刚才的窒息感让严宁说不出话,甚至眼角挤出了生理性的泪花。方明拍着她的脸颊,“这样就很不错,但可惜,我还有事要办,你就在这想想怎么讨好我吧。”他冷哼一声起身,将沾血的外衣扔在地上,旋即离开了房间。喘息间严宁觉得荒谬极了,十五岁那年的牢房,竟然是他安排的……可他或许不知道,那些人最后没得逞就死了。但自己又何德何能受到这待遇,或许自己是和某个女人长的很像……而方明烨,大概是个爱而不得而丧心病狂的东西。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窗边的光线开始慢慢缩短,太阳攀升,时间流逝,严宁额头冒出的汗滴都在发抖,也还是动弹不得。在她休息的间歇,没有一丝气息的脚步声悄悄靠近。“师姐。”她仰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从帷幔后探出,竟然是萧季业!他满脸担忧,青色的胡茬都长出来了,身上还挂着两把剑,他竟然一直都没回风清门。“不是让你们回去吗!”她怒言,可声音虚弱颤抖。“师姐放心,师妹我已托人送回去了。”萧季业走近开始探查严宁的伤势,也看到严宁心口溢出的血,面色随即惨白,“他们……太狠毒了。”“萧季业,你不能在这儿,“她焦急打断,“这是方明烨的寝殿,他可能很快就回来了!““他今日要和神女结为道侣,怕是没空回来,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设限,来时我吃了凝息丸,气息散不出去的,师姐,我带你出去。”萧季业解释道,随后解除了身体行动上的禁制。与神女结为道侣?怕是天下人都认为天尊气若谪仙,与神女身份甚是匹配,严宁想到方才方明烨发疯的模样,心中冷笑。“师姐,可能会很痛,你忍忍。”萧季业双手凝出灵力,准备取出封住严宁灵脉的乌骨钉。严宁咬紧牙点头,在萧季业凝出的结界里,乌骨钉逐一拔出,她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没死?”严宁问道。“我没走,当时我还在山下,看到师姐和那些人了,师姐……受苦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引魂线,这是连在魂魄上的。”萧季业抬起头,伸出右手食指,指节上若隐若现飘荡出一根红线,连接着严宁不能动弹的右手,“我听到说不杀你,于是就跟着你们,直到今天看到你被送出来。”严宁心头触动,时命阁本就不为人所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看来他就一直等在山下,直到今天。而那根红线是引魂线?难怪他和赵念双次次都能找到严宁。“师姐……长秋他……”萧季业斟酌问道。
“如果说……”严宁微微动起右手,思索道,“引魂线是连接魂魄的话……”她心里想着长秋,果不其然,食指上显出一条极淡的红线,穿过墙壁。那是时命阁的方向。“他还活着,”严宁望着远方,“但午时一过……”“师姐我跟你一起去!”萧季业着急道。严宁回看他,他已经沧桑不已,连续七日都不曾休息,现下强行拔除乌骨钉,身体已经消耗过重了。“回去,去找赵念双,在风清门等我。”“师姐……”“失去这件事,太痛苦了。”严宁坚定道,“相信我。”……严宁在萧季业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云里。她已经七天没有走过路了,身体的灵力全无,受伤又极其严重,若要等恢复,想来什么都错过了。但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师姐,剑。”萧季业低头把灵境琼华上仙那把剑递给严宁。她刚接过,剑身振动,像是收到感应。他们跟随剑的指引来到明烨寝殿的书房,这里放满了各式丹药、古玩以及书画,像个收藏室。在一片屏风后,烛火闪动,白色纱幔盖住一副一人高的画。剑身愈震愈烈。严宁挑开纱幔,白纱后是一张极为熟悉却诡异无比的脸!竟然是她自己!?萧季业寒毛炸起,慌张问看起来很冷静的严宁:“师姐……这?你认识他?”“不认识,”严宁悄然呼出一口气,“只是没想到这么像。”她已经猜到事情的起因,但画上的女人分明和她一样,但气质上是两个极端。这个女人,神色纯洁,有一种目视众生的神圣感,仿佛在怜爱世人,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长秋。“不像,”萧季业突然说道,“他没有这么……遥远、不可接近。”严宁讶异看向他。“师姐方才说长秋了,你不像,他和画上的人也不像。”他又转过身,“师姐就是师姐,你不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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