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带我离开吗?”严宁呼吸一滞,只点了点头。长秋挂着泪转瞬带笑,严宁思绪纷飞,她回答地过快,看着他像是点燃希望的眼睛,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也不知带他去哪,难道要告诉他,他只是个元神,身体早就化为尘土这种话?现在已临近傍晚,还有些事情要解决,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识海里。鹭鹰所说的不止于此,应该就是魂魄散乱这件事,而她必须先救那只鹭鹰才行……她站起身:“但是,我得出去看看,就一会,好吗?”“你还会回来吗?”长秋又慌忙地抓住她的手。严宁这次没有抽开,原来识海里肌肤相触是没什么温度的,她低声安慰道:“会的,你哪也别去,就在这待着。”长秋顺从点头,严宁刚准备退出识海,他却失落地开口。“阿宁,你要是能离开,不要回来找我了。”“为什么?”他躲开眼神,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像冰霜一般,仓皇轻笑像是自嘲:“我想起来……我被施了咒,走不了的,这幽都,我一步也没能出去过。”严宁心头一紧 ,被他握着的手也徒然收紧,原来是这样,难怪带他的元神出来后,见到什么都要看,还想去追蝴蝶,一点小事都要惊呼,开心又兴奋。可自己总是不耐烦拽着他离开,他乖乖跟在身后,眼神还到处张望。此刻严宁心中像被小刀轻划,缓缓流出酸楚的味道。“会有办法的,你听话等我回来,我带你走。”长秋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他扬起笑,眼光闪动大幅点头:“好的!”和哭时的眼睛不同,他湿润的眼底,混乱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清晰地萌发了。严宁睁开眼,金色夕阳洒进房间,手心横向垂着一道光线,照得皮肤闪白,夏末空气干燥,风吹来的光尘漂浮在手上。她握紧拳,光却留在了手外,再次摊开掌心,这光又出现在手心。留不住也要留。到达凌风轩门口的严宁没有进门,她明确自己一定会救那只鹭鹰,但此刻脚步踌躇。现下,大家都以为自己的仙云宗的人,那鹭鹰逃走,就算被发现是自己干的,也只会算到仙云宗头上,但不知赵萧二人为此会收到什么责罚,若要行事,必须悄无声息,不得连累他们。“姑娘,怎么不进去?”萧季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严宁回头看去,他端着饭菜准备进门,以往都是专人送来的,想必是中午的事传得满天飞,小厮都不敢来了。严宁躬身道歉:“今日……对不住,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姑娘不必自责,风清门本就是小门小派,有些事情无可奈何。”他说的话,语气里也像是安慰自己。
他们走进厅内,赵念双不在,严宁按照前两天的布局布好桌面,坐下等待赵念双前来。此刻的她有些愁绪,主动做了这些事,或许被长秋感染,也或许这样能抵消自己决定带来的心慌。“先吃吧,念双可能不会来了。”萧季业许久没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失了朝气。“她怎么了?”“她没事,就是关在房间里生闷气。”严宁再次道歉:“中午,真的很抱歉。”萧季业抬头说:“其实,他是特意来找你的,是我们给你带来麻烦了。”看严宁不解,他继续说:“今日我去找景元师尊说后山的事情,有人告诉我,他向旁人打听凌风轩来客人的事,那时他正去往凌风轩找你。”他顿了顿,“景元师尊和我们师父关系不佳,看我……也不顺眼,雀起楼,还多谢姑娘为我们解围。”严宁看得很清楚,李景元那种溢于言表的厌恶之情,更何况还出言辱骂,萧季业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怎会这番辱骂,更何况他还能忍下这口气。“他为什么这么说你?”萧季业淡然一笑:“没什么,贱人之子倒是说的轻了,我出身不好。”“怎么不好了!”赵念双走进门,大声喊道,气冲冲踢开萧季业身下的位置,贴着他落了座,“哪里不好,我选的就是好的。”“师妹……你说什么呢。”萧季业别别扭扭地空出些距离。赵念双没搭理他,看向严宁,“姐姐今天好帅!英姿飒爽,你看景元那老头生气的模样,鼻孔都在冒烟。”她拿起筷子边吃边说,这回萧季业没再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话了。“姐姐,你怎么会控制妖怪的?你们仙云宗可是会教这些?能不能教教我呀?”她冲严宁眨着眼,刚咀嚼两下,却突然指着一道菜换了语气,说:“这个不好吃!”“这个,这个你爱吃。”萧季业忙推过一碟菜,赵念双依旧目不转睛看着严宁。严宁思索回道:“或许有教过吧,但那鹭鹰受伤严重,我渡让些灵力给它,它便听话了。”“那——”“师妹,别随意打听了。”赵念双还想发问,却被萧季业制止了,她闷哼一声夹起方才萧季业说的菜,刚放进嘴里,便举着筷子垂头愣住不动。时间久到严宁以为菜里被人下毒了!刚准备动作,赵念双终于开了嗓。“师兄……”“怎么了,可是没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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