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哥?”彦卿摘下口罩,拉开车门坐进去。
景元失笑,坐上驾驶位:“太肉麻了,叫我景元就好。”
“哦……”彦卿看起来有些失望。
景元一愣,转头观察彦卿的表情,彦卿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脸来,朝着他眨了眨眼。
景元心中一动,狼狈挪开视线,将包子豆浆掏出来递给彦卿:“买给你的,有点凉了,不想吃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彦卿便从他手上抢过了塑料袋,景元用余光偷偷观察,看见彦卿狼吞虎咽地啃起了包子。
一张那么秀气的脸,吃饭却一股凶样。景元发动汽车,想起前一日读过的彦卿的简历:
出生于罗浮最贫困的城镇之一,无父无母,由育幼院与社会热心人士赞助,得以顺利长大。高中时开始在短视频平台上传自己的唱歌视频,因而为公司的星探发掘。
“你之前是回老家吗?”景元问。
彦卿吃得都有些噎着了:“唔……您怎么知道?”
“你刚刚说过,是因为私事才去了高原。”景元将豆浆递给彦卿,撒了个谎,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进行这么复杂的推理。
只是,他忽然有种窥私感,或许是因为彦卿的命运太过不顺,让他心生怜悯。就像在街上突然见到肢体残障者,反而会故意避开视线以显得礼貌;景元不想让彦卿知道他像看故事一般、通过一张薄薄的a4纸偷窥了他一生的缩影,也不想让彦卿知道,他在偷偷可怜他。
公司搬了新楼后,艺人宿舍也要跟着搬。新的宿舍楼却还没装修好,景元只得将彦卿先带回工作室歇脚。
他站在楼道里打电话给符玄:“公司就不能给他定个酒店?我不可能把他带回自己家里。”
符玄:“景老师,这周首府开罗浮农产品展销会,市区所有酒店都订满了,住你那里还方便些。”
景元:“……”
一个位于开发区的工作室,去公司坐地铁要将近一个小时,自然是称不上方便的。
景元还想说什么,一回头却突然看见彦卿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景元只得道:“没事,他先住我这里吧。”
将彦卿养在工作室里,景元真觉得他像养了一只怯生生的小动物。
那两只大行李箱堆在房间的角落,彦卿规规矩矩地坐在墙角软塌塌的懒人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景元这里平常不接客,没有多余的拖鞋,便让彦卿脱了鞋,只穿袜子踩在地毯上。
彦卿坐着很老实,景元却看出他心里一定有无数的问题,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打量景元的工作室内陈设。偶尔目光撞上景元的,便很快地挪开视线。
景元很久没和青少年打交道了,他是家里的长子,下面有一个相差两岁的弟弟,还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妹妹,如今两人都已经大学毕业,早就从叛逆的青春期少年蜕变成稳重的大人;弟弟甚至已经订婚了,在家乡和未婚妻一起缴了一套公寓楼的首付作婚房,倒是他自己身为长子却不成家立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景元从饮水机接了两杯纯净水,一杯递给彦卿:“这周你先住我这里,你箱子里的换洗衣物可以先拿出来,放在沙发旁边的床头桌上就好。”
彦卿接过水,显然吃了一惊:“我怎么能住在您家里……”
这间工作室确实不小,但以“家”的标准来衡量,却缺失了太多东西。景元向彦卿解释了公司与酒店的情况,又说:“这只是我平常写歌时才来的工作室,你不用这么紧张。”
彦卿依旧坐得笔挺:“没关系的……我有地方住就很好了,谢谢您。”
景元欲言又止,他其实急需在工作室里工作,三个月后就是专辑主打歌释出的日子了,流媒的广告位都买好了,他手上却只有几首不成形的deo。
但彦卿显得很真诚,景元问他:“你是第一次来首府吗?公司之前没接你来培训?”
“来过一次,为了签合同,但我当时还在上学,只待了一个周末就回去了。”彦卿有些迷惑,两条漂亮的眉毛蹙起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课程?”
“没有没有。”彦卿看起来像一只焦躁的小犬,下一秒就要“嗖”一声冲去公司了,景元只得按着彦卿的肩膀安抚他,“随口问问,只是好奇。”
看着彦卿,景元想起了他十四岁时背着书包、由父母陪同着来公司录音棚试音的心情,前一晚他在酒店的床上几乎没怎么睡过,娱乐圈、歌手、偶像、乐队,这些词对一个少年来说,实在太闪耀又太遥远了,使他既兴奋又恐惧。在录音棚里唱的第一句,他就破音了,最引以为傲的高音自然也没有机会展现给公司的大佬们。
如今过了十五年再看,真是令人怀念,又不堪回首。
彦卿始终放松不下来,景元也不勉强他,自己坐回人体工学椅上,戴上监听耳机,回放自己昨夜半睡半醒间写的片段,果然惨不忍听。
他打开软件胡乱调试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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