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得越高,觊觎你位置的人也就越多。单说这焦兰殿,为了这把龙椅,当年朱温杀了我李氏一门夺了大唐天下,今日朱友珪以子弑父到头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袁天罡道:“可是朱温已死,大乱将至,如此机会殿下却要任其从指缝溜走,岂不可惜?须知天意难违……”
李星云抬手打断他的劝阻,坚持己见,不愿称帝,袁天罡不愿当面失和,眼睁睁看他携美离去。
几人出了皇宫,李云昭问道:“那么殿下之后有何打算?”
李星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兴高采烈道:“那当然是纵情山水,吟风弄月,快活一世啦!”
姬如雪不满道:“先帮你小师妹寻到张子凡才是头等要事罢!”
“……殿下好兴致。”李云昭看姬如雪嘴上抱怨,但一双妙目从未离开过李星云,知她心系于此,恐怕不会随自己回去,心中嗟叹,也不打算叫她为难:“妙成天,你们几个,便陪着殿下罢。如有难处,可回幻音坊求助,本王和女帝绝不会坐视不理。”
“殿下,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李云昭瞧了眼李星云潇洒自在的样子,无比清楚只要他身上一日流着李唐血脉,就一日不得安宁,袁天罡为复唐等待三十年甚至更久,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云昭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回到凤翔就看见梁国来的使臣神色傲慢,一开口就是新皇朱友贞登基,诏告天下,要求各路藩镇上表称臣。李云昭:“……”怎么忘了朱友贞这这爹不疼娘没了的小可怜虫呢?上表称臣?在做什么梦呐?她嫌开口脏了自己的嘴,直截了当让左右把这使臣赶出去。
其他各路诸侯接见使臣后也暗骂朱友贞毛头小子,不知地厚天高,但畏惧梁国国力,客客气气接待了使臣,客客气气打发了人走。只有李存勖在潞州拦下使臣,一通讥讽后将人撵回了梁国。
朱友贞听闻禀报大怒,命人取了一骰子,三面写上“晋”,三面写上“岐”,哪个字朝上就先讨伐哪一国。
他随手往地下一掷,定睛一看后不由大笑:“好啊李存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传朕旨意,出兵,伐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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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庄子秋水》
“长安的大体建筑已修缮得差不多了,细枝末节之处我叫匠人们随意发挥就好。今人不见古时月……再怎么复原,那也不是我记忆中贞观年间的长安了。”李明达给二人酒杯中倒满酒,晃了晃酒杯轻声喟叹。
李云昭同她碰一碰杯,安慰道:“可是,今月曾经照古人。长安长安,取自‘长治久安’之意,若能叫日后搬迁过去的百姓安定度日,也算是对得住这座古城的好寓意了。”
“你说得很是。话说怎么是朱友贞当了皇帝?江湖上传言纷纷,有说是前朝遗孤李星云入宫行刺,有说是朱友珪忤逆不孝弑父夺位……哦,最奇的是朱温白日见鬼,见着了死去的先帝,活活被吓死!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李明达活了这许多年,最是豁达,只伤感一小会儿便有说有笑起来。
“……”李云昭真是佩服百姓们的想象力,无奈地将焦兰殿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李明达听完后连连叫好:“厉害厉害,不愧是他李星云,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哈哈哈!本来我还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学学乖乖侄女太平,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李云昭幽幽道:“……李星云好歹是阿姐的……后辈?亲戚?阿姐还是给他留点情面罢。”史书中记载晋阳公主温柔伶俐,但见了本人才知其绝非文质彬彬、高节守正的温婉淑女。
李明达不以为意地抿了一口酒:“凭什么?就连他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李隆基2,我都是指着鼻子骂他昏聩无能,祸连社稷。我李氏一脉,光是成功的宫廷政变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能者上,懦者退,弱者亡,理所应当。
李云昭:“……”你到底在骄傲些什么啊!只是想想眼前这位的父亲,就是凭借玄武门之变成功上位,开创一代盛世,又觉合理。
“可是昭昭,看着李星云被万人簇拥,声名加身,只差一步便可御极域内、君临天下,你难道对那个位置还生不出一丝渴望么?如果你只是畏惧袁天罡,那不必怕,我在他那里大概能有几分薄面。”
李云昭不甚坚定地缓缓摇头,长长的指甲嵌入酒杯上镂刻的花纹,她轻轻道:“阿姐……你让我再想想。”
朱友贞如今是万乘之尊,心中得意膨胀无抑,靠着已成干尸的亡母呢喃道:“您要是能看见孩儿今日的成就,定然欢喜无限。”他现在可以随意调动梁国境内军马,当即点了昔日朱温麾下最骁勇的大将王彦章前去叫阵。王彦章果然不负所望,连挑潞州十六员守将于马下也不见疲惫。
潞州连失十六员将领的噩耗传入李存勖的世子府,余下将领均劝世子殿下从北门离去,莫要死守潞州。
李存勖哼了一声,道:“留下你们拼死一搏,你们可搏得过么?你们死,我逃,这潞州城便拱手让给那朱友贞不成?潞州兵力,守则有余,攻则不足。传令下去,备足檑木、坠石、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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