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司故渊补了一句。玄鹤仔细端详着那个印记,回想着,良久后还是摇了头:“同这个相像的倒是有,一模一样的却没见过。”他抬了头问:“那个叫云淮的纸傀呢?”“你来晚了,人走了好几日了。”医尘雪接了话,又道,“不过见了也没什么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嗯……”玄鹤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但也不是全然无用。”“你信里说,那是天迄年间的事。”这话问的是司故渊。司故渊点头:“若他说的是真的,便没错。”而明烛并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们,多半便是如此了。玄鹤叹了口气,道:“看来又是我留下的因果了。”“未必是。”司故渊说。“多半是。”玄鹤视线在那云纹印记上停了片刻,道,“我的亲徒里,有一个叫云长的,你还记得么?”意料之中,司故渊摇了头:“你的亲徒太多,记不住。”医尘雪失了记忆,更是一头雾水。玄鹤失笑:“哪里是我的亲徒多,分明是你只将他的事放在心上,没留意罢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而事实确实如此,司故渊其实还算是记事,只是记的事大多都和医尘雪有关,别的总是看上一眼,转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那个叫云长的亲徒,他也是见过的,且见了好几回,却依然没什么印象。“曾说过想学纸偶之术的,便是云长。”玄鹤又说。他这么一提,司故渊神情才有了一丝恍然,点头道:“你没教他。”玄鹤也道:“一直没有。”他又看向医尘雪解释道:“你或许也不记得云长,但他跟着你学过卜术。”“我么?”这就让医尘雪觉得有些奇怪了,传闻傀师的祖师爷不止傀术修得好,卜术也修得很好。但既然是明无镜的亲徒,又怎么会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来教?玄鹤笑了笑道:“大约是那日你心情好吧,难得教了他一回,他可是记了很久呢。”“那日你偷喝了我的酒。”司故渊补了一句。医尘雪便明白了,为什么玄鹤说他那日心情好。“你觉得会是他么?”医尘雪问。“说不准,也许是别人,毕竟我的亲徒不止一个。”玄鹤那温和的笑里难得掺了点苦涩。千年前他去寻医尘雪和司故渊那日,曾将有关纸偶之术的记载都扔进了火炉,但并未亲眼看着那些书册燃尽。而他的亲徒里,若是有人在那时进了他的屋子,将那书册取了出来,那便又是一场因果了。医尘雪想起来司故渊说过,会纸偶之术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便问了一句:“既然连亲徒都不曾教授,又为何将这术法教给我们?”
“嗯?”这回惊讶的人变成了玄鹤,他似是不明白医尘雪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就好像是……纸偶之术教与医尘雪和司故渊,并不需要有任何理由。但医尘雪又问得认真,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玄鹤想了想道:“因为你们不会吧。”不会什么,后面玄鹤并没有再说。医尘雪却大概能猜到了。因为你们不会用这种术法去害人。作者有话说:有点忙,更新效率下降50,暂时隔日更,只能先跪一段时间了(╥_╥)orz 问路何乌城有东芜最大的仙门坐阵, 傀师众多,普通百姓也乐意在此落户,繁华并不亚于椿都。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 进城的道路覆满白雪,每踩一下都会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快到城门口时, 积雪才渐渐少了,路好走了许多。一辆马车在城门口被拦下来,守城的护卫走上来,问他们从哪儿来。车门半开,一截剑柄挑开车帘,眉眼冷峻的人道:“青枫。”他声音大概是本来就冷, 落在隆冬里更是冻人,那护卫没由来心里一阵怵,又莽着胆子问:“里面都有谁?”多半是为了壮胆, 他提高了音量, 想在气势上镇住马车内的人。但挑了车帘的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要答他话的意思。“进城还要问名姓么?我记得从前没有这规矩。”另一道人声从车内传来, 又轻又温,尾音微微上扬,听来是个脾气极好的。那护卫先前便瞧见车内还有别人, 但车门只是半敞,看不到坐在里面的人,只略略看见了衣摆和一双白靴。问完那话,车内便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原来是个病秧子。想到方才那温轻的说话声, 那护卫神情便松了一些, 没那么严肃了。听里面人的意思, 以前似是来过何乌城的。那护卫便道:“并非是一定要查问名姓,只是城内近日不大太平,各处警戒要比往日里严一些。”“还请几位露个面,我看一眼,方可进城去。”坐在门边,已经露了脸的那位听见这话,脸色更沉了。那护卫自是不知怎么惹怒了他,咽了口唾沫,后颈都被吓出了冷汗。好在那温轻的声音在此时又响起来:“流苏。”闻言,坐在车外驾车的小少年跳下车来,将车门完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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