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二)棺椁里的青年穿着红色婚服,剑眉如画,若不是萧骛亲眼所见,恐怕只会以为眼前的人只是睡着了。赤丹对躺着的尸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全身心都放在了萧策身旁的那把剑。潜意识告诉他,这把剑就是神器龙渊。只是这把剑不知为什么,浑身暗淡无光,像是人间最普通的铸剑师铸出的最普通的剑。赤丹打量着龙渊剑,俊眉紧蹙,询问缘衣:“这是龙渊,怎么会如此平平无奇。”缘衣看了一会儿,肯定道:“这的确是龙渊,当年这把剑被我打落凡间,我还是记得它的模样的。”赤丹很信任缘衣,闻言道:“既然是龙渊,那就不用管它究竟长什么模样了。”龙渊已经找到了,但是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刚才我还能感受到沙棠的气息,但是现在突然感受不到了。如果沙棠的最后一块元神碎片找不到,即使有了龙渊也没什么用。”缘衣双手撑住棺椁边缘,正欲说些什么,一直听着赤丹说话的萧骛突然冷声道:“几位虽是仙家,但是这神剑乃是我大楚的。如今大楚正值国难,这神剑是大楚最后的救星,朕绝对不会让你们将神剑取走的。”这把剑是用来救沙棠的,赤丹唯一的妹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的。只见他眉眼冷冽,眼含讥讽,流露出了神族的威严,语气不屑:“你觉得你可以阻止我取剑?”虽然被人嘲讽,但是萧骛却并未生气,而是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把剑本就是我大楚开国皇帝的佩剑,如今我大楚国难当前,急需这把剑,还望仙君体量。”赤丹道:“真是有意思。这把剑乃是万年前,因战乱掉落凡间的神器,因机缘巧合被你们什么开国皇帝捡了去,怎么就成你们的了?莫非你们大楚是只能靠神器才能于天地间立足吗?”最后一句,话尾上挑,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像极了缘衣,听的君旻眉头紧蹙。两人的语气太像,君旻心里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赤丹和缘衣之间有了他插不进去的亲昵。这话也太难听,将大楚的成就都归功于神器,好像他们都是一群废物一样。一直顾忌几人身份的萧骛气笑了,倏尔冷了脸色,似笑非笑道:“几位身份是朕这个凡人惹不起的,但此事事关我大楚数万百姓,朕是不会退让的。毕竟我想,这天界的神仙也不能随便伤害凡人吧。”赤丹眼神微动,萧骛说的没错,天族若是敢随意伤害凡人,就是违反天条,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赤丹虽然活得比萧骛久,但是出生几万年来他一直待在苍梧山,心性单纯。后来在凡间寻了沙棠的元神碎片五百年,但是也并未怎么接触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但是萧骛不同,他出身皇家,自古帝王无情,他的皇位是踩着森森白骨,踏着白玉阶上清洗了三天三夜的鲜血才登上的。若论揣测人心,耍阴谋诡计,赤丹远远不是萧骛的对手。赤丹的神色明确地告诉了萧骛,他猜的没错。萧骛最是擅长先兵后礼,见赤丹脸色微变,他又软化了态度,毕竟这几位他得罪不起,轻笑道:“仙君勿动怒,我只是一介凡人,当然不能与仙君作对。这剑既然是天界神剑,自然是该归您的。刚才听仙君的意思是想用这剑救人,而且您已经寻了很久了。”萧骛走到赤丹面前,“既然您已经寻了那么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就先借我一用,退敌之后,必将神剑归还。您看如何?”缘衣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萧骛。萧骛这人虽为帝王,但是能屈能伸,心思又深,懂分寸,知进退。最关键的是这人的确很聪明,聪明又不自傲,她很喜欢。她心底有个想法。赤丹回过神来,嗤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凡人,我若是想得到这把剑,不用伤你,我也可以拿到这把剑,何须和你谈判。”萧骛还没说什么,缘衣哼笑道:“这把剑,我是要给我徒弟的。”她看向萧骛,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而且忘了告诉你,我不是天族,而是魔族,不受天条约束。”这是缘衣对萧骛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明眸善睐,眉眼含笑,娇媚撩人。君旻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眼里蒙上一层阴翳。看向萧骛的眼神竟多丝杀意,五指聚拢,紧紧攥起。萧骛被缘衣的美貌迷惑了一瞬,回过神来,笑了。他和君旻想的不一样,他在皇宫长大,从小被别人欺骗,利诱,他最是擅长揣测人心,从缘衣的笑容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算计。她觉得他有利可图。有时候利益才是两人之间最牢不可破的关系。萧鹜轻笑,“缘衣姑娘想要什么?”君旻这才明白缘衣的意思,于是压下心底的杀意,竖起耳朵,等着缘衣说话。“利益也不一定就得现在兑现,先留着吧。”萧鹜面色淡然,嘴角微扬:“好的。”赤丹皱眉,哼了一声,心里也明白萧骛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了。君旻扯出一个微笑,“既然谈妥了,那我们先把龙渊拿上,再去找沙棠的元神碎片吧。”赤丹和萧骛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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