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多姿的架子烟火一盏一盏地绽开,照亮了整座院子?。烟火折射而下的光影斜斜掠过身侧女子?的脸颊,忽明忽暗,女子?惊艳的神情?中闪烁着烟火落下时的斑驳光影,沈聿白的心跳倏尔漏了一拍。他思绪中闪过不久前她道出的话?语,品着话?语中的意思须臾,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檐下的八角灯笼也被投上了烟火的颜色,烟火中闪过略显眼熟的玉佩之姿时,秦桢侧眸看向站在身侧人,隔着绚丽烟火,沈聿白的目光似乎要比烟火温度要来得灼热,灼得她双颊微热。灼烫的目光投射,她双颊上的热气悄然晕开,粉嫩之色蔓延到耳垂。秦桢故作没有看到般若无?其事地看向悄然谢幕的架子?烟火处,她入府后才?得知,工匠们之所以会挑着烟火来到国公府,是沈聿白命人寻他们来的,道:“我很喜欢。”话?音落下,中场谢幕的烟火再次绽开。闻声而来的乔氏携着田嬷嬷等人静站于廊亭廊下,主仆几人都没出声,静静地望着不?远处已经多年未见的一幕,田嬷嬷等人疑惑之余又不?由得欣喜,寻思着空落多年的宣晖园,好似又要迎回它的女主人。看着两人长大的田嬷嬷笑得尤为灿烂,余光觑见乔氏沉静神色间的担忧,她脸上的笑也?随之淡了几分,挥手散去了跟在身后的丫鬟们,“夫人是在担心桢姑娘。”乔氏闻言不?作声,也?没有否认。直到院中烟火谢幕工匠们上前抬下架子?,她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静默须臾方才?继续向前走。田嬷嬷提着灯笼跟在身后,走到双叉路口处时,只见夫人拐向了另一处径路,而这条径路通往的院落,如今只有鹤园有人居住。夜幕渐深,与沈聿白道别后,秦桢回到鹤园。不?说是闻夕,就连与她少有接触的洒水丫鬟都能感受到她步伐中的雀跃,心情?看上去也?甚是愉悦。守在檐下踮脚眺望的丫鬟睨见院中的身影,回头看了眼身后小跑到秦桢跟前,微微福身,道:“姑娘,夫人来了。”秦桢微怔,挑眸越过丫鬟落向卧阁窗棂,这才?看见映在微阖窗棂上的倒影,边迈开步伐往里走边问:“姨母什么时候来的?”“一刻钟前。”丫鬟回话?。秦桢步履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凝着窗棂上的倒影,心底大概猜出姨母是为何而来。想来,她是看到了院中的架子?烛火,也?看到了并肩而立的自己?与沈聿白。秦桢踏入卧阁,只见姨母坐在红木圆桌案前,微微抬起的手心中落着形状怪异的玉佩,是她今早取出相看时没有收回去,丫鬟们也?没有乱动她的东西,就这么摆在桌案前,也?被前来寻她的姨母看到。“姨母。”乔氏听闻声响,眸光不?疾不?徐地往上挑起,向她招了招手,话?中有话?地问:“谁人制的玉佩,如此之糟蹋璞玉。”秦桢没有错过她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揶揄,嗔道:“姨母都猜到了,何故又来问我。”多年不?见她这番害羞的模样,乔氏沉下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漾起了几分,动作轻柔地将?玉佩放回匣盒中,“前些日子?听你姨夫提起聿白常常走动苏府,我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因为你喜欢玉石才?前去讨教几番,没想到他是学雕刻去了。”她眼神嫌弃地看了道匣盒中不?伦不?类的玉佩,啧了声,“还雕刻成如此模样,我要是苏琛就将?他逐出去,莫要败坏师门。”秦桢哧地一笑,探身拿过玉佩,神情?专注地前后打?量着它的模样,薄唇微扬,颇为理解地道:“初学者,已经着实不?易了。”虽然她当年第?一次上手雕刻玉石时,也?没有刻出如此惨不?忍睹的玉饰,要不?是忽而想起留在宣晖园中的画卷,是万万想不?到眼前的玉佩和画卷中的草案是同一样事物?。“你就替他说话?吧。”乔氏眸光扫过她手中的玉佩,又瞥向她漾起笑意的笑靥,掀起茶盏盖子?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佯装不?经心地问道:“和好了?”已有心理准备的秦桢闻言微微摇头,又颔了颔首,别说是乔氏,就连她也?不?知该如何准确地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和好,又不?算和好。”若是放下前尘往事,给彼此之间一个机会若是称得上和好,那就是和好。她说得不?明不?白,乔氏却听明白了,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沉默良久,问道:“桢桢,姨母想知道,你是心动,还是愧疚。”悄然落下的话?语意味深长,秦桢凝着手中的玉佩多时,微启的唇瓣许久都没有溢出片缕声响。乔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又不?好表现出来,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话?,心底叹了声气,“你和聿白是兄妹,他出手相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他曾愧对?于你,也?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困境中,作壁上观。”“不?论是六载前亦或是现在,我都希望你是听从心底的喜欢而与他交好,而不?是他救下你后,你心中有所愧疚而去满足他的私欲。”乔氏定定地凝着垂眸的侄女,思忖几息,又道:“你若是不?喜欢聿白,姨母有得是办法?替你解决当下的事情?,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儿。”乔氏不?是不?心疼自家儿子?,而是打?心底里觉得愧对?于秦桢,如今看着烛火掠过脸庞的小丫头,心中也?不?好受,仿佛她前往秦家大房院中领回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可?算下来也?已经有十多年之久。领着秦桢回国公府,乔氏翌日就前往瑶山对?义姐许下承诺,会替她照顾好她的女儿,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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