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掰开他的手,但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掰不动。直到她掰得指尖发红,陡然回过神?来?的沈聿白方才松开手。骤然被?松开秦桢也怔了片刻,而后才倏地抽出剑锋扔到地上,瞳孔紧紧地盯着他那张稍显失措的脸庞,头也不回地经过他,但还是忍不住骂了声:“疯子。”留下两个字眼后就带着闻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穿入另一条街巷时骤然听闻鹤一乱了神?地喊着‘大人’,秦桢拧了拧眉,步伐没有停。倒是闻夕停了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但又什么都看不着,“姑娘,世子应该没事?吧?”秦桢思绪被?拉回,没有回头:“苦肉计而已。”伤口不及一寸,相比起沈聿白入仕后受过伤来?说就是轻微的擦碰,是以她适才才敢再次下手,她没想着答应沈聿白,但也没想着要?成为个不顾一切的复仇家。闻夕这才松了口气,小跑地跟上去,“那我们还要?去璙园吗?”秦桢颔首。最初是要?躲沈聿白才想着去璙园,现下倒真的想要?过去一趟,看看玉石静静心,不过要?是提前知道会在?璙园碰到甚是热情的苏霄,她想来?还是会回家的。秦桢才踏入璙园,就听闻有人大声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刹那间,璙园中所有的视线都唰地一下看过来?。这儿本?就有不少?的世家子弟往来?,她还在?国公府时有些人虽没有见过她,但不代表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尤其是那日的事?情后,在?场的不少?人似乎都认识她,见她进来?怔愣了下后不知在?低语些什么。秦桢呼了口气,看向楼宇二层厢房中对她挥着手的苏霄。苏霄雀跃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见她没有反应,倏地拉过一道身影,“叶兄也在?此。”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众人已经敛下的视线再次看来?,又看向楼宇上的叶煦,灼热的视线在?秦桢和叶煦的身上来?回转动着。不想被?注视的秦桢快速地迈开步伐,要?往后院雅苑走?去,经过厅中一桌时忽而听到有人低语。“听闻叶煦是徽州叶家长子?”“徽州叶家又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没有听说过很正常,叶家从商的,上不得台面。”“也不知秦桢是怎么看上这种人,传言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言语间满是鄙夷之意。士农工商,商本?就是排在?最末的位置,就算是富可敌国在?本?朝也是不受待见的存在?。秦桢神?色淡淡地睨了眼那一桌的几?人,认出他们是几?位官宦之子,也曾在?宴会上远远地见过两三面,但也都是些浪荡之子,多流连于古楽街中,夜夜笙歌。她走?向后院的步伐微转,拾阶而上。“国公府何时多了位小姑娘?”“是沈夫人异姐的女儿,听说父母早已双亡,沈夫人看她可怜带她会来的。”“沈夫人还是心善,不过看这软糯胆小的模样,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怎的还带出来丢人现眼。”曾几何时?,秦桢也曾承受过此类鄙夷的语气。几位姑娘话语将?将?落下时?,少年沈聿白从假山后走出,上前牵过躲在树梢后的她,神色清冽的走向那群人。那时?秦桢悄悄地躲在他?的身后,神情怯怯地探头睨着那群人的慌乱,心中不解她们?将?话语说出口?时?为?何不会想过是否会被他?人听到,后来方才渐渐明白,他?们?不过是享受高高在上俯视位于‘底层’的百姓。就比如现下这群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他?们?不见得比叶煦好在哪儿,不论学识还是教养,唯独会投胎。“这儿。”陡然响起的高声打破了秦桢的思绪,循声望去,漆黑的瞳孔中映过男子神采奕奕的倒影,甚是自来熟的苏霄一手撑着桌案,另一手摇晃招呼着。在他?的身侧,是眸色淡淡的叶煦。视线对上的刹那,他?眸中掠过一抹浅浅的笑容。两人跟前的桌案上摆着几样尚未开采的毛料,以及几块成?色甚佳的蓝田玉。瞥见那块不起眼的微小毛料,秦桢眉梢微挑,走上前。不等?她开口?,苏霄就拿起那块毛料递过来,“秦姑娘快来看看,这块毛料你觉得如何”毛料仅有女子手掌大小,玲珑有致,是块不可多得的和?田玉,可惜的是形状过小不适合做成?玉雕。秦桢掌心覆上茶盏,唇瓣微启之际忽而?听到叶煦沉沉的嗓音。他?问:“你的手怎么?了?”秦桢闻言掀回眼眸,循着他?拧紧眉梢的视线垂下,睨见手背上的干涸血渍,白皙手背衬得血渍愈发的暗沉,隐隐透着些许黑沉,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别人的血迹,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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