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远微微摇头,告诫道:“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不要走那些歪门邪道。”嵇灵:“?”宋修远:“我不知道你从哪拿到了我的消息,但我的麻烦,远不是你能解决的。”他是本地的豪商巨贾,想献殷勤的人不计其数,而他最近运道不好,想找道士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都能打听到。在他看来,面前的年轻爱豆就是无意中得知了消息,又读了几本算命杂志,有那么几个不三不四的假道士朋友,来撞撞大运。若是平常,宋修远或许还应付两句,但是现在他身心俱疲,无边无际的霉运耗干了他的耐心,他无暇应付嵇灵。宋修远最近过的很不好。他在短短半个月内遭遇了三次车祸,一次追尾,一次别停,还有一个正面撞击,身上四处擦伤,要不是安全气囊弹出即时,还指不定断几根骨头。除了车祸,大大小小的灾难也没断过,走路上天上掉花瓶,游泳排水阀失控,健身跑步机短路,搞得宋修远怀疑他是否置身于《死神来了》的片场,下一秒就有把大镰刀直指咽喉。为此,宋修远找了不少高人道士,还专门去了趟云台山请大师镇邪开光,千万级别的财产捐出去,请了无数的镇器佛牌挡灾,可厄运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连日来的倒霉还导致了失眠,宋修远眼睑乌青,面目憔悴,他甚至不敢多看镜子,草草擦干净了手,绕过了嵇灵身边。嵇灵看着他的背影,好心提醒:“你最好离玻璃远点。”宋修远不以为意,他拉开洗手间的门,径直走了出去。嵇灵回到角落,从托盘上拿了杯香槟。傅杨一愣:“你没有问宋老板吗?”“问了。”嵇灵喝下一口酒:“他不信,我总不能按着他的头信。”话虽如此,嵇灵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宋修远,对方头上乌云罩顶,惨烈程度和第一天的王程轩有得一拼。王程轩当时差点被活埋,嵇灵估摸着,宋修远如果要出事,死法也是极其惨烈的。酒会进入下半场,商人们三三俩俩洽谈商务,远处,宋修远也遇见了合作伙伴。两人轻轻拥抱,客套地寒暄几句,端着酒杯在卡座前坐下,伙伴拿出一沓文件,宋修远正要翻开,忽然顿了顿。在卡座的正上方,有个悬挂的显示屏,显示屏采用了超薄液晶工艺,薄薄一层玻璃覆盖在屏幕上,一体机的造型纤薄美观。宋修远莫名想到了刚刚年轻人的话。那个古怪的男团爱豆面带微笑,轻声提醒:“离玻璃远点。”宋修远谨慎地审视着电视,如果这个时候螺丝忽然脱落,电视会直直坠落,直接敲碎他的脑壳。不怪宋修远小心,他这两天开车被撞,走路被花盆砸,早就搞出了心理阴影,此时,抱着姑且一信的态度,宋修远往旁边挪了半米,叫来服务员。
“你们看一下那个电视,它的螺丝正不正常。”要是普通客人提出这个要求,服务员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但宋修远本就是餐厅集团的股东之一,服务员一愣,叫来了维修师傅。宋修远坐在旁边,看着那师傅检查拆卸。师傅架起梯子,一边小声嘟囔有钱人就是麻烦,一边进行检查拆卸工作,他打着手电筒一一照过固定的膨胀螺丝,又去翻看固定的支架。宋修远屏住了呼吸。片刻后,师傅转身:“宋老板,这个电视是完好的,它的安装正常且牢固。”似乎怕宋修远不信,他还用力扯了扯支架,支架纹丝不动。宋修远涵养极好地颔首:“麻烦了。”果然,只是杞人忧天。他额外支付给修理师傅一笔小费,而后坐在卡座上,按了按额头。商务伙伴疑惑:“宋老板,怎么了吗?”“啊,没什么。”宋修远苦笑:“刚刚有个古怪的小明星说了些古怪的话,我一时中了邪,居然信了。”伙伴点头:“现在的小明星不择手段,为了往上爬什么都愿意,宋老板你可得小心些,不要被花言巧语的骗了。”宋修远点头。这只是个小插曲,对身价过百亿的老板们不值一提,他们很快掠过了电视,进入商务洽谈的环节,两人交换材料,潜心阅读,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落座的卡座,就在落地窗前。四米高的玻璃立在球形餐厅的边缘,里面是衣香鬓影纸醉金迷,外面则是漆黑的天穹,零星的几点星光缀在天幕上,显得凄迷萧索。嵇灵对傅杨道:“失陪。”他端起香槟,走到了宋修远背后的卡座,和宋修远背靠背做了下来。宋修远也察觉了来人,他微微皱眉,只当嵇灵贼心不死,或是来偷听什么商业信息,便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挪,继续和伙伴谈笑。谈到高兴处,他点了一杯加冰的摩卡,用银质小勺缓缓转动咖啡液,咖啡里的冰块和瓷杯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忽然,宋修远停下了搅拌的动作。他皱起眉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他明明停下了搅拌的动作,为什么冰块碰撞的声音却没有停止?随后,宋修远看见伙伴瞪大了瞳孔,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向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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