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馄饨摊上坐着几个食客,这些人大多都是贩夫走卒,消息最是灵通。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你们还不知道吧?”
“怎么了?”
“听说啊——”男人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听说景王死了,现在晋州换了城主。”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我不是有个侄子在护卫所当值嘛……”几个人聊得起劲,丝毫没觉得换人有什么不好,反正老百姓们也不在乎谁做城主,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够了。
“老板结账。”角落里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色布衣,背着弓箭的男人吆喝一声。
“来嘞~客官您吃了一碗馄饨,四个芝麻烧饼,两碟小菜,诚惠一共十二文钱。”
赵骁从怀里摸出铜板放在桌子上,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起身离开。
自那日从江城离开后,他找了处依山傍水的地界把景王埋了,一路躲避搜查今日午时才孤身回到了晋州。
入城时他发现城门的守卫换了一批人,干脆伪装成猎户偷偷进了城。
吃完饭赵骁走进一条小胡同里,见前后无人,轻身跃上房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头赫然就是刚刚那几个商贩口中的护卫所。
天色越来越晚,到了下值的时辰,几个人从里面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过来,刚走进胡同,突然从房顶跳下来一个人,单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人拖进旁边废弃的柴房里。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娃……”
“闭嘴,看看我是谁!”
“老大?”王昆闻声惊叫出来。
赵骁松开他戏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了三个孩子?”
王昆惊喜的锤了他一拳:“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呃!”这一拳正好锤在他伤口上,疼得赵骁闷哼一声。
王昆缩着手问:“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伤。”
王昆连忙扶他到旁边的石墩子上坐下,“老大,我听传闻说景王他……”
赵骁叹了口气:“那日我们出城后,在三十里外遇上了一伙劫匪,这些人不要银子,见面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杀人。”
“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一路被追杀到江城县附近,三十个兄弟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景王也受了重伤不治身亡。”
王昆红了眼睛:“我早该料到如此,不然杨业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城防都换上了自己人。”
杨业是晋州司马,杨元景没来的时候,他是晋州的土皇帝,景王一来他便没了权力,只能拱手把晋州让给景王。杨业哪里舍得,暗地里投靠了四王,这次劫杀想来也出了不少力。
“现在该怎么办啊?”
赵骁沉声道:“你家中亲人都在晋州,护卫所虽不如从前,但好歹还能混点银子,你且在这安生的待着吧,这件事就不用管了。”
王昆:“那你呢?”
“我不能留在晋州。”一旦杨业知道他回来,誓必不会放他活着离开。
王昆从怀里摸了摸,掏出钱袋道:“老大,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我回家再给你取些!”
赵骁拍着他肩膀笑道:“不用,凭我的本事,到了哪都饿不死。”
“天下快不太平了,你小子好好保重。”
“欸!”王昆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日若不是他突发痢疾上吐下泻,兴许这会估计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天色已晚,赵骁还有别的是要办,匆匆到了别,趁着夜色朝城北贫民窟走去。
贫民窟住的都是穷人,乞丐和赌鬼,当然以前也是他的家。
赵骁不是晋州本地人,打他记事起就跟着杂耍班子四处讨生活。
班主脾气不好,喝醉了就往死的打他们,赵骁命硬不光活下来还学了一身本领。
后来有一次班主又喝醉了打人,赵骁忍不住还手把班主揍了一顿,然后偷跑了出来。
那会他才十岁出头,走街串巷四处乞讨,侥幸得了景王赏识进了护卫所,穿上干净的衣裳有了人样。
如今景王已死,赵骁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肯定报不了仇,不过却可以把这潭水搅混。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贫民窟,找到一处土地庙,里面睡了七八个小乞丐,这些孩子跟野狗似的,自生自长生命力极其顽强。
赵骁轻叩了几声窗棂,孩子们瞬间惊醒,警惕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有银子,赚不赚?”
乞丐堆里,一个年纪略大的孩子壮着胆子问:“多少银子,干什么活?”
“十两银子,背一首打油诗,明日我要整个晋州城的百姓都听到。”
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把他们卖给牙行也卖不到十两!
“干!干!”乞丐们像见到一块大肥肉似的纷纷凑了过来。
唯独那个年纪略大的孩子皱眉道:“天下哪有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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