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多个繁复手?印,在一眨眼的功夫里,便于红珠身前布开一张金色的圆形疗阵。
纯金色的大阵就像是仁慈的菩萨,在云裳的操控下?溢出丝丝金线,或深或浅地探进了红珠的身体里,在刹那间,便稳住了红珠日渐衰弱的呼吸。
黎丹姝从没有见过如此瑰丽慈爱的法阵。
“她”是个剑修,本就?不熟阵法。而苍竹涵虽擅长的咒法?又?是琼天雷咒,同样是金色大阵,却满是威压,像是怒目金刚。
丹修医道的阵法原来是这样。
黎丹姝看得有些呆,阵法里溢满了修者的仁爱与温柔,光是看着它,就?好像连心都能被温暖一样。她看着一心一意运阵的云裳,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石无月会记住她了。
温柔而良善,慈和而仁爱。
越是残忍凶恶的人,越放不下?这样的人。他们或许会唾弃、鄙夷,甚至嘲笑、伤害持有这些特征的家伙们。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这样的人,都会在他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因为她与自己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红珠紧皱着的眉在这样柔和的法?术中舒展开了,云裳瞧见她的状况,稍许松了口气。
大阵缓慢地在红珠的身上运转着,云裳伸手?又?摸了摸她的灵脉,方才和黎丹姝说:“我暂时保住了她的命,但她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要养好伤得花上不少时间。”
黎丹姝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她喃喃道?:“没关系,没事就?好,我会陪着她慢慢养病的。”
她看向云裳,尤为郑重地向她一行拜礼:“云姑娘,多谢你救她。”
云裳见状一惊,她连连伸手?去拦黎丹姝,本能道:“我们行医道的,本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你实在不必谢我。”
说完这句,她复又想起她曾救过的石无月,面上有些尴尬,小声道?:“我这次救的,应该不会危害他人吧?”
黎丹姝摇了摇头,她说:“我会约束好她的,更何况——”
迟疑了一瞬,黎丹姝还是把她在魔域门前遇见的事情说了:“我觉得红珠恐怕也没心思再管上清天了。”
魔域封印生变,这可是大事。
云裳神色一凛,便道:“这事需得及时通知琼山,黎姑娘,你通知琼山了吗?”
黎丹姝点了头。
在瞧见裂缝后,她除了背起云裳,也与苍竹涵传了个口信。魔域生变往往代表着石无月有所动作,没人比黎丹姝更知道他的危险,她已经?在第一时?间预警。
只?是——
黎丹姝说:“具体发生的事情,可能还要等红珠清醒了我们才能知道?。”
她看向仍在昏迷中的红珠:“我担心她醒得太慢,我们或许会错过先机。”
这点云裳倒是自告奋勇。
她说:“明日便有帝流浆,等我收集好月华、在配合上永掌柜赠的流月草,你的朋友一定能醒过来了。”
正如云裳所说,她们来的时?日也巧。云裳花费整整一夜收集到了一小瓶的帝流浆,配合流月草做了疗伤的药,红珠在疗愈大阵的温养下情况也比前些时日好了很多,能够本能的吞咽药物。
当她喝完了一整瓶的帝流浆,她身体里凌乱的气息终于平顺,困于灵府煎熬的神智也渐渐清醒。
寄红珠睁开眼,瞧见自己上方的金色大阵时?,还以为自己彻底落入了石无月的手里,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差点就?要割喉自尽。
得亏黎丹姝一直守在寄红珠的身边,眼疾手?快的叫住了她。
寄红珠瞧见黎丹姝,目光先是迷惑了片刻,紧接着终于想起魔域封印前的经?历。她放下?手?,瞧了瞧四周与魔域迥然?的环境,不确定道?:“我这是……逃出来了?”
黎丹姝点头,她握住了红珠的手。
她的手上满是刚结痂的伤口,冷冰冰的,没有多少温度。
黎丹姝说:“你如今在凡世,很安全,可以慢慢养伤。”
话必,她又?说:“红珠大人,魔域封印尚在,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您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寄红珠定定看了黎丹姝一会儿,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黎丹姝劝道:“红珠大人,我不会害你的。”
“可你痴迷石无月,脑袋又?糊糊涂涂!”这句话红珠脱口而出,云裳刚好拿着新晒好的药进屋,听见这句睁大了眼。
她驳斥了红珠:“什么石无月,黎姑娘明明与琼山的晅曜君两情相悦。”
“晅曜君姿容俊美、修为罕见,是上清天仅次于苍师兄的弟子了。”云裳真情实感?说着自己心里的话,“黎姑娘怎么会放着晅曜君不要,去喜欢石无月呢?”
在云裳言辞切切的解释下, 红珠勉强相信了黎丹姝移情别恋。
她感慨道:“没?想到上清天那些沽名钓誉的修者还有这个?用处,确实,若是要论起相貌的平均水平, 上清天是比魔域要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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