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丹姝闻言果不其然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她说:“我为魔尊作贺,她们竟敢如此不识趣!”
寄红珠看她忿忿不平,委屈又凶狠、眼眶通红,略顿了一瞬,方才看着她手里那块手臂粗细的木头说道:“你敲了七晚,还是这个模样,就算我再给你一年,你也做不出来。”
黎丹姝闻言僵住了,她近乎尖锐道:“我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
寄红珠原本也不想管,但是侍女要是真被吓死了,还得她接着找新的。她看了黎丹姝一眼,伸出手去:“这块木头对你而言大了些,给我吧,我帮你处理。”
她本是好心,却不想黎丹姝却以敌人的目光看她,说道:“红珠大人想做什么,这是我予魔尊的礼物,您便是想要献媚,也请别用我的心意!”
寄红珠:“……”
要不是寄红珠天生感情淡薄,这会儿怕是要翻白眼。石无月逃进魔域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团魂灵,换做石无月在上清天时的模样,魔域或许还会有黎丹姝的情敌,可现在——谁会对着黑漆漆的一片雾气动心?整个魔域,惧石无月的有,恨石无月的有,像红珠一半慕强而选择追随的人也不少,可爱着一团雾气的?不好意思,除了黎丹姝真的没有了。
有时候红珠都会好奇,对着一团心有所属的黑雾,黎丹姝是怎么做到深情不移的?上清天的女人,审美都这么奇特吗?
她看了自己的同僚一眼,既然对方不领情,她倒也不必插手。
只是临走前,她说道:“明日起,渊骨大人会从东域归来。根据魔尊的指示,之后你我的行动,将听他的指挥。往日我不管,但渊骨大人不能被扰。等他到了,你若是再用震天柱敲木头,我就卸了你的手。”
黎丹姝闻言果然抖了一下,她用着怨毒的眼神看着红珠。
她大概又气又恼吧,红珠想,或许还会骂人。
她会骂什么,来自上清天的女修,估计气急了,也只会骂一句混账吧。
寄红珠觉得无趣,她传达了命令,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黎丹姝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地板上。
良久,殿内果然如红珠所料般传来一句痛骂,只听那堕落的女修看着手里墨绿的刻刀,幽幽道:“谁和我说这是刻刀来着……?”
魔域著名痴情女修丢了木头,愤然大骂:“狗日的,害老娘熬夜加班,差点演崩!”
黎丹姝知道自己在魔界并不受欢迎。
作为上清天的修者,她在没有金丹的情况下,还能好好地活在这魔域就已经是个奇迹。
比起创造了奇迹,达成了“上清天废物女修魔界荒野求存时间最长”成就,黎丹姝觉得,自己在同僚们眼里看起来像个神经病的恋爱脑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对她这样弱小的、本应朝生暮死“普通人”而言,能在这群魔乱舞的鬼地方活过一月便已经是值得记入墓志铭的大事,比起能吃能喝能睡还能不用愁第二天会拖出去烧死,恋爱脑被同僚们看不起这点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
金殿魔气深重,黎丹姝原本就不愿多待。既然红珠已经亲自前来呵斥她的行为,那么她也乐得顺驴下坡,收拾东西回去自己的屋子休息。
她提起了自己的裙角,无意间瞧见上面织就着的雾生花有些恹恹不振,不免有些心痛。她一边伸出手,聊胜无于地去擦了擦裙角的灰尘,一边忍不住看着自己在金殿地砖上的倒影嘀咕:“早知道金殿魔气这么重,我就不穿这件裙子来演了。”
可她不过才说完这句话,就瞧见地上穿着蜃裙的自己。墨发白肤的女修身着妍妍罗裙,裙角边是因蜃气而晕开的变色雾生花,那花朵开在冰冷阴暗的金殿里,柔弱又明艳,溃散的蜃气随着裙角的翩跹化出不同的盈盈浮光,瞧着竟似地上映出的那位女修正游于星河之间,美不胜收。
黎丹姝定定看着,提着裙角的手指不免放了下来。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地想:我穿起来怎么会这样好看,这么好看的话,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穿啊。
黎丹姝心痛地抚摸着因为被魔气过分侵蚀而有些损伤的罗裙,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舍不得,倒也没有驱除魔气的办法。
她毕竟是个没有金丹、再无法修炼的,真正的废物。
虽然成功以石无月的“心腹”身份活在了魔域,但黎丹姝也明白,她与寄红珠以及渊骨——这两位石无月真正的“心腹”之间仍有着很大的差别。
她能够活在金殿,得到寄红珠和渊骨的庇护,很大原因是石无月要彰显他在魔域的地位。作为侵入魔域,以上清天修者之身堕入魔道、统治魔域的现任魔尊,石无月不允许任何人挑衅他的尊严。黎丹姝虽然是个废物,但她却是一心一意为了石无月不惜奉上性命的追随者,面对这样疯狂“爱”着自己的下属,石无月即便没有感情也会碍着面子而给予黎丹姝庇护。
这也是黎丹姝必须“深爱”石无月的原因了。
只有她“深爱”石无月,深爱到全魔域都对此笃信不疑,她的性命才会和石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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