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弟弟,现在恐怕已经单枪匹马离开京城千里之外。
“会有这一天的。”嬴风淡淡道:“退下吧。”
德四躬身行礼默默退出大殿,他看出皇上这一个月也是在强撑着,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加大力度排查一切可疑之人。
与迎面走来的虞扬撞上,两人微微颔首示意。
擦肩而过时德四瞥见他嘴角有一块白色的粉末,还有一股特别的桂花香味。
桂花?
德四看了眼天色,此时是深冬,哪里来的桂花。
原本这个小小的疑惑他已然忘却,可当他下值出宫门时恰巧听见一阵议论声。
“今天虞将军心情为什么那么好?”
“肯定是有心上人了,今天我看见他提了一个精致的食盒回房,你们猜里面装着什么……”
“快说,是什么好东西?”
“嘿嘿嘿,我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里面装着水晶糕和荷花酥、盖子一打开满屋都是香味,我腆着脸凑过去想讨一块,被他一脚踢了出来。”
水晶糕,荷花酥。
德四往宫门口的脚步一顿,转身又回了大内。
“虞扬,你可知罪?”
嬴风冷冷盯住跪在下面的人,案几上放着一块未动的荷花酥。
他猛地抄起拿在指尖,用力一捏化成齑粉。
忽然间,天空响起一道惊雷。
双儿头发凌乱,慌不择路地跑出房门惊呼出声。
“快来人,去请张大夫,小姐要生了。”
作者有话说:
张玉徵:有姓名的男配了。
产子
恭喜张大夫喜得千金啊。
嬴风满目含煞冒着瓢泼大雨, 骑马赶到顾今月所购置的宅院门口。
闪电划破乌黑的天空,像一条条狰狞的千足虫在天幕挣扎嘶吼,转瞬即逝的刺目白光射进一双黑沉沉的双眸中, 却无法照亮眼底。
嬴风阴沉着脸踢开大门之时风雨最盛,狂风斜着暴雨倒灌进屋门口。
有看守的下人被惊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森寒的甲胄侍卫按在原地,又被堵了嘴,只能呜呜呜地发出警报。
可惜这些声音都淹没在雨幕中, 没有一丝传进后院。
冬日的雨是最冷的, 可也敌不过嬴风一颗寒凉的心。
她就在他眼前, 宁愿独自承受生产之苦, 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德四勒令羽林军将阖府团团包围, 连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 旋即跟着嬴风的脚步往里面赶。
他抹了把被雨水遮挡的眼睛, 暗自吸了口凉气, 皇后不仅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还把家安在风府附近。
胆大至极, 疯狂至极。
内院卧室灯火通明, 狂风打在窗框上嘎吱作响。
双儿慌张得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顾今月白天还好好的, 晚上就突然临盆,又是这样的大雨天, 头顶的惊雷震得人心神不宁。
一边抓住顾今月的手安抚着, 一边向外连连张望。
张大夫怎么还没来,小姐若是有个什么万一,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双儿强忍住惧意和眼里, “小姐别担心, 产婆马上就到,我已经派人去请张大夫了,坚持一下。”
“啊……”顾今月此刻完全听不见双儿在说什么,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痛,五脏六腑像被一双大手团成一团,又狠狠撕开。
剧痛一波一波的侵袭神经,没有终结,没有尽头。
早就预备下的两个产婆经验丰富,一看顾今月双腿濡湿便知道是羊水破了,其中一个年老些的指挥双儿拿块布给产妇咬在嘴里,以免伤了舌头。又吩咐她按住顾今月的双手,不让她乱动,嘴里还嘟囔着:“你家老爷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有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
双儿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强忍哽咽怒喝她:“怎么会出事,你不要胡说八道,诅咒我们家夫人。”
这个产婆也只是例行公事问上一句,没料到这婢女反应这么大,讪讪一笑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总算得了她一个好脸,心里却不屑。
这婢女一会夫人一会小姐的叫着床上的妇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这副模样肯定是什么富贵人家养在外面的见不得光的外室,不然为何现在都没个当家的站出来主事。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产婆则帮忙分开固定双腿。
顾今月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痛得几乎晕厥,丝毫没有力气分心去听她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此刻晕过去,否则发生突发事件,双儿未必能够拿主意,她必须撑到张玉徵来。
猛地吸气呼气,想要缓解剧痛,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肉中,力道之大刺破了皮肤,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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