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保佑,幸好两人没见面,否则天都要塌一半。
想起太子殿下正与无尘道长在禅房内下棋,骤然听见三皇子的马车也停在皇觉寺外,当场捏碎了手中的黑子,随后立刻派他送顾今月离开。
为减少两人见面的几率,太子殿下甚至不惜冒着被三皇子发现破绽的风险,召他前来一叙。
德四手中的马鞭挥舞得更快了。
皇觉寺偏殿禅房内。
嬴风坐在红木靠椅上,不急不慢地将棋盘上的黑白二字一一挑出来,分开放回到原木纹小叶紫檀圆形棋罐里,上好的云子光滑水亮,敲击碰撞间声音清脆而不浮,煞是好听。
嬴岚走进来时,嬴风正将最后一枚黑子丢进去,他听见啪的一声,心头莫名一跳。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嬴风往外看了一眼,淡淡道:“三弟来了,过来坐。”
嬴岚快步走来,先向他行礼,又躬身坐到对面。
“不知殿下召唤臣弟前来有何要事?”嬴岚垂眸,盯着桌上空空如也的香榧木棋盘。
“无大事,只不过听到有人传话你也来了,便邀过来一叙,顺便与孤手谈一局。”嬴风叫人上了热茶,又燃上檀香。
袅袅青烟混杂热气,迷了嬴岚的眼和心。
众人皆知,太子殿下一向讨厌神佛之说,怎么会忽然来皇觉寺上香,实在是蹊跷。
“孤昨日梦见孝德皇后了,”嬴风声音悠远:“她说想孤了,所以孤来给她上柱香。倒是巧了,刚准备走就听见你来了。三皇弟有何烦心事,不若告诉孤,看看能不能为你分忧。”
“太子殿下说这话可折煞臣弟了,”嬴岚略躬身行了个揖礼,温声解释:“臣弟是陪若宁来的。”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嬴风看他一脸局促忸怩的模样了然地哦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
心里冷哼,倒是跟顾今月想法一致,不过冯若宁求什么都没用,他是不会让她生下嬴岚孩子的。
嬴风伸手从棋罐中取出毫无杂色的黑子,率先放在棋盘上,发出沉闷一声。嬴岚也拿起一枚温润如羊脂玉般的白子,放在棋盘另一侧。
一黑一白,你来我往。
内室很快只剩下棋子落盘的声音,时而快,时而慢。对弈双方一个神情漠然,一个浅笑不语,只有眼神出奇一致。
认真,专注,寸步不让。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燃着的檀木香已烧了一半。
顾今月从马车下来时打了个喷嚏,德四及其一众下人们跟见了鬼一样。
他立即有条不紊地安排人烧水的烧水,熬姜汤的熬汤,叫大夫的叫大夫。有个机灵的婢子还拿出件狐皮大氅给顾今月披上。
德四吩咐好一切后才调转马车头,临走时还不忘再一次
严厉叮嘱下人们照顾她,紧接着急匆匆朝顾今月颔首行礼,马鞭一挥就往城外赶。
“诶……”顾今月站在门口目送他消失在转角,奇怪道:“这么赶时间,为何不等他一起回?”
不等她多想,又一声喷嚏,吓坏了众人。
婢女们纷纷将她围成一个圈,四面八方挡得密不透风护送她往内院去。
谁料这一路上都没什么大事,临到房门口却崴了脚,顿时疼得她眼冒金星。
等到被人扶上床榻时,脚踝上肿了个大包,看着十分瘆人,婢女们连忙派人去请治疗外伤的刘大夫。
这厢又赶忙替顾今月褪下晕湿的衣衫,换上干净的裙服。
等刘二郎来的时候,她恰好喝完一碗热姜汤。
“夫人,我到了。”刘二郎站在落地百鸟朝凤屏风后,等着里面的命令。
婢女们将杏黄色床帐放下,才叫刘大夫进去。
刘二郎一进来便看见明黄的纱幔中伸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只有他巴掌大,又白又嫩。脚趾粉嫩软糯,微微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叫他心头一痒。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惊得连忙撇开眼,专注地盯着脚踝上冒出的突兀的大肿块。
他凑上前去准备查看,一块白色的帕子递到眼前。刘二郎顿了顿,接过后小心垫在掌心,才拖起顾今月的脚细细察看。
“夫人的伤无大碍,不需要另外吃药,“刘二郎听见床帐后面长舒一口气,不禁勾起笑容:”只需每日辅以药酒抹在红肿处,反复揉捏至微微发热即可,静养十日便能恢复如初。”
顾今月听完后立即收回脚,张口道谢。
恍然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刘二郎愣了一下,直到身旁的婢女叫他的名字才堪堪回神。他将药酒递给婢女转身绕过屏风将将打道回房,猛然瞥见对着正门口的长方形红木独座上摆着一盆将死的君子兰。
刘二郎听见自己极快的心跳声,张口半天,忍不住回头隔着屏风冲里面开口:“夫人屋子里这盆君子兰似乎有异,我平日无甚爱好,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不若我带回去给夫人瞧瞧。”
顾今月想到那盆叶子黑焦的花立即同意,“那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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