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冒出的疑问,心思又转到风轻妄身上,下一秒睁大眼睛愣住。
他上半身脱光趴在马车软垫上,只余黑色护腕紧紧束缚在右手手腕,像是在遮掩什么。除了骇人的箭插在皮肉里,后背上还遍布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是陈年旧伤,有些是新添的。
一个普通的丝绸商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口,风轻妄到底是做什么的?
训练有素的众多护卫,对她如铁桶般的严密看护,这一切都非同寻常。
“这是……”顾今月颤着手抚上风轻妄后背,碰到他的瞬间察觉身下人肌肉紧绷。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反手捉住她乱碰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啄了一下。
顾今月瞄了眼大夫,双颊登时染上酡红,想缩回手却没挣脱他的大掌,反而被扣住五指,牢牢钉在他手里。
“别放开我,”风轻妄声音低落,重复道“别放开我。”
顾今月哪里还敢妄动,红着眼睛凝视风轻妄惨白的侧脸。
大夫一直低头不做声,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接到主子眼神后会意,张口道:“出来匆忙没有准备麻沸散,主子还请忍耐一二,若是不拔出箭恐怕血难以止住。”
说完不甚熟练卷了一条白纱递到风轻妄嘴边,补了句:“会很疼,可以咬住纱布防止伤到自己。”
顾今月听大夫言下之意竟是要他生生忍住拔箭之痛,眼泪唰地一下子掉在他的后背,他明显地抽了一下。
“别哭,就疼一下。”
风轻妄放开她,虚弱地抬起手抹掉顾今月脸上的泪痕,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又对大夫淡淡道:“不用,你动手便是。”
大夫不再劝,捞起袖子镇定道:“属下要拔箭了,请主子做好准备。”
风轻妄皱着眉盯住前方木板,神情肃穆像在赴死一般。
顾今月立刻主动把手放在他眼前,哽咽出声:“要是等会忍不住,你就咬我吧。”
风轻妄眉头舒展,轻笑一声,双手擒住她递过来的柔荑,放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亲昵道:“我怎么舍得咬。放心,以前比这更重的伤我都挺过来,这点不碍事。”
顾今月听了心里一抽,又酸又疼。迫切地想知道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恨自己失忆了一点忙也帮不上。
名为大夫实则真实身份是军医的刘二郎目光专注地盯着箭,心想太子说得没错,以前受的伤比这凶险的多了去了,夫人实在不必过于担忧。太子等会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到时候夫人就知道他是多么勇敢英武,令人敬佩。
刘二郎如同往日那般拔箭动作干脆利落,箭离开皮肉时发出噗嗤一声,与此同时伴随而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他勇敢英武的太子咬着牙一脸痛苦,大掌死死握住夫人的手,夫人一副又疼又不敢说出口样子,眼尾通红,目光看向太子全是心疼和不忍。
刘二郎:……太子装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当年他身中数箭时也没吭一声,治疗时更是还能与其他将军神色从容地讨论剿敌计划。
“血,大夫快给他包扎。”顾今月看见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忍住眩晕催促。
刘二郎不紧不慢撒上金疮药,利索包扎好伤口便退了出去。
下马车时他隐约听见太子发出呜咽声,夫人赶紧凑过去柔声对他说了什么。
忍不住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太子一脸惬意把头侧靠在夫人腿上,双手揽着她的腰,整个上半身牢牢将人控制在怀中。
偏偏夫人一无所知,心疼地仍由他胡闹。
太子偶然间瞟到他,柔和的目光瞬间射出寒冰,惊得刘二郎赶紧溜之大吉。
顾今月被风轻妄整个人黏住,稍微挪一下就被控诉。
“夫人,你别动。”
“我好疼。”
作者有话说:
嬴风:快点包扎,不然等会伤口要愈合了。
刘二郎:喂,妖妖灵吗,这里有狗。
噩梦
太子殿下,这是我的妻子,她叫顾今月
顾今月一直保持姿势不动,任由风轻妄肆意躺在她身上。
顾及他的伤势,马车走得极慢,天边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阴霾。
幸好一路上无灾无祸,四匹油光毛亮的骏马稳稳当当停在别院门口时,她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风轻妄被人抬到东苑厢房,她想跟着进去,被他阻止。
“今天你受累了,赶紧收拾一下安置吧。”
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嘴唇泛白十分可怜。
她摇了摇头,眼神留恋不舍。
风轻妄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听话,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我。”
见顾今月还是不肯离去,故意压下嘴角:“你本来身子就弱,要是累到了怎么办,我爬起来照顾你吗?”又强调:“记得按时喝药,否则我拖着病痛也要爬起来训你。”
她皱着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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