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风,向来不能忍受被他人掌控的感觉,哪怕只是微末的几瞬。
送走了钟离,闻音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同岩王帝君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但闻音自觉他们二人立场不同,若是突然又变成敌人互相对打起来也并是常事。
想来摩拉克斯也是这般想。
不过,对于对方伸出援手的行为,闻音还是极其感谢的。
于是,免不得顺着他的意,陪他将这出岩神遇刺的大戏一同演下去,只不过,也不能白白让公子被瞒在鼓里。
达达利亚来的很快。
他近来除了旅行者和岩王帝君之间的事情,也没有旁的任务,璃月港附近也没有什么排的上号的魔兽或者能让公子与之一战的强敌,便格外悠闲,整日待在北国银行或者霓裳阁,当然,这取决于闻音在何处办公。
“师姐。”
达达利亚似乎刚结束每日的晨练,且又沐浴过,身上并非是往常总穿在身上的执行官装扮,而只是随意披了一件璃月风格的简单白袍,胸口微微敞着,露出一点白皙的胸口。
闻音目光敏锐,不过一扫,便能瞧见他胸口一道狭长的伤疤,伤口有些年头,已经极浅了,但仍能看出当年落下时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很长的一道伤口,似乎是魔兽利爪留下的痕迹。
达达利亚见闻音目光停在自己胸口一瞬,低头看了一眼,掌心下意识落在胸前,反手将衣襟拉紧,将那道伤疤迅速挡住。
“怎么弄的?这么严重?”闻音微微一皱眉。
达达利亚原本有些低沉的眉眼,听了这话,反倒露出了些笑模样。
“师姐想知道?我却怕师姐知道后,反过来责备我了。”
他低声说。
达达利亚已经来到了闻音的身边,随手拖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闻音跟前,右手手肘落在长桌上,单手撑着侧额。
看起来有几分像是落拓不羁的风流侠客。
衬上他透着漫不经心,却又似含着无数言语的深蓝色眼瞳,更平添了三分古典的温雅。
闻音瞟他一眼。
“你先说着。”
然后她再决定要不要骂这小孩一顿。
那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不出意外,就是达达利亚刚出了深渊留下的。
达达利亚轻笑一声,说话时目光却并不离开闻音的面容,时刻瞧着她的反应。
“这是我加入愚人众之后的第一个任务留下的。当初普契涅拉因为我打倒了一整支征兵团,以惩治为由将我编入愚人众的最底层。但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是处刑极北之地某一个实力凶悍的魔兽。”
极北之地的魔兽,闻音多少有些了解,只不过,以达达利亚在深渊地下锻炼出来的身手,以及对方割破魔兽喉咙时一贯干脆利索的狠厉,实在没可能在那群魔兽手中翻车。
论起凶悍,相比于深渊中的魔兽,外面的那些都可以用小鸡仔来形容。
“说是凶悍,但师姐想来也知道,那群魔兽的本事比深渊里的还要逊色些——只是我与师姐合作惯了,没有师姐帮我压阵,不小心着了那魔兽的道。”
达达利亚语气甚是轻松随意道。
他不会跟闻音说,不是因为没人压阵,而是在那种情况下,他本能又想起了闻音,想起他第一次险些命丧魔兽口中时,对方从天而降般的营救,一时间难以压住那种刻意被遗忘的心痛。
但他也显然没把这一道伤疤当一回事,甚至于,如果这一道伤口不是与闻音有关的话,它在一众伤口里甚至都没有被达达利亚刻意记住的必要。
人人都盛赞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年轻有为,身手了得,年纪轻轻便已经处于至冬国的权利巅峰,但那数不清的功勋可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深渊地底的稚弱青年到威震四方的执行官,这其中究竟经历过多少难熬的岁月,只有达达利亚自己知道。
他的经历,不会比闻音轻松多少。
闻音听到这种轻描淡写的说辞,险些被气笑了。
她瞧着达达利亚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青年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惩罚”,眼睛一时间竟然瞪圆了些,深蓝色的眼瞳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震惊。
明明是偏冷偏俊美的面容,竟然也因为这漂亮的圆眼睛而带上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唔,跟达达利亚完全不沾边的形容。
闻音决定收回刚刚一瞬间产生的想法。
达达利亚愣了两秒钟,才慢吞吞地伸出手,搭上刚刚被闻音弹了一下的地方。
说实话完全不痛,甚至触感都只是很轻的一点。
闻音很好地控制了力道,甚至连达达利亚白皙的皮肤上都没有泛红。
但是他就是故意嘶了一声。
果不其然,师姐没再分半个眼神给他。
达达利亚眼中的笑意很快散去三分,他收回压在桌面的手,坐的更端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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