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扶住踉跄的御史大人。
彼时的嬴政正聚精会神地欣赏案上的宝剑,丝毫不知道在宫墙的某个角落战斗早已悄然爆发。
空气一时静默异常,仿佛宫殿内四个人都死了一样安静。直至嬴政亲临,气氛依旧没有缓过来。
还未来得及卸下朝服的帝王匆匆赶来,十二旒的冠冕发出噼啪的稀碎响声。嬴政的脚步略显急促,还未迈进殿门就已全然明了。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穿着花青色长袍的男人,正是散朝后与帝王讨论朝政的相国大人。
李斯不着痕迹地扫视屋内的众人。在皇帝难看至极的脸色与冯劫怒目圆睁的眼睛之间,默默收回了视线。
门口的参商知道自己办事不利,恐怕脑袋不保。拿着药箱的夏无且经此一役,看破加班命运。
跪坐在角落的冯劫更是万念俱灰,全身心沉浸在塌房痛苦中不可自拔。
唯有盖聂静静坐在榻上,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愧是剑圣,果然不同凡人啊!李斯捋着胡须感叹道。
他复又向前走去,却看见盖聂面色苍白。
看神情应该是已经死了有一会。
“卿下朝后不回家,为何跑到此处来?”嬴政率先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
冯劫闻声仿若如梦初醒,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只想知道盖聂为何在此处!”冯劫丝毫不惧帝王威压,以头抢地,“他身为朝廷钦犯,不关押在监牢反而出现在皇宫,实在于国法难容!”
御史大夫精通律法,上来就拿国家法度压皇帝。
“监牢又如何?皇宫又如何?”嬴政负手而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他不过是朕手下的阶下囚,在哪都翻不出浪!”
“那他身上的痕迹,陛下该如何作答呢?”冯劫丝毫不退,拱手跪在地上。
“御史大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李斯站出来,笑眯眯地为皇帝解围,“盖先生曾经也为保护陛下而舍生入死,不过一时被墨家叛逆迷了心智,这才走错了路。”
“在下的抉择皆发自肺腑,与旁人无关。”盖聂坐在榻上,抬眸注视着眼前争执不休的君臣。
他不愿意让别人为自己的抉择承担错误。
此话一出,嬴政和冯劫的面色出现刹那的凝滞,随后不约而同地涌出暴怒。
唯有李斯,丝毫没有惊讶之态。
“朕留着他自有用处。如果盖聂真的做出了违抗帝国的举动,朕定会严惩不贷!”
??冯劫跪在地上,惊得瞳孔都放大了些许。
违逆帝国的举动?他盖聂做的还少吗?
李斯适时地扶起瘫坐在地的御史大人离开,以结束混乱的场面。
嬴政依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只有一直照顾帝王的参商知道,那阴翳的脸色下蕴藏着何其可怕的风暴。她蹑手蹑脚地将门掩好,不让一丝风声透露出去。夏无且缩成一只干瘪的虾米,悄悄拿起药箱打算默默退场。
“站住!”
帝王一声令喝,夏无且吓得双膝咣地砸在地上!他早已冷汗涔涔,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再也不出来。
“陛下有何吩咐?”
“你回去再开一些温补的药,给他好好养养。”
皇帝没有说这个他是谁,夏无且自然心理明亮。可是盖聂每天已经大补特补了,补得他都对方怕哪天爆体而亡。
而且,不是刚刚补好了身体吗?夏无且默默嘀咕,面上依旧称是。
待到夏无且退去,原本热闹的宫殿瞬间回归寂寥。
帝王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背对床榻。
天色渐渐暗淡,清冷的月光倾斜落地,映得帝袍上金线织就的游龙若隐若现。
嬴政仰头望着皇宫四方的天际,目光淡淡。
他骤然有些倦怠这熟悉的景色。
他九岁回国,十三岁继承王位。虽不是自幼长于深宫,可细算下来,这片天空他已经看了整整三十年。
“陛下打算如何应对御史大人?”
身后人的发问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帝王的脸半陷在阴暗里,侧脸的轮廓挺拔刚毅,透出淡漠的疏离。
“你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叛逃秦国都是你的主意。”
“那么陛下是打算将在下就地处死,还是扔进牢里……”
“扔进牢里?”嬴政脸色铁青,就连脊背都下意识地挺直,“秦国的刑狱你不清楚?还记得当年被你擒获的胜七是什么下场吗?”
胜七之所以如此憎恨盖聂,并不仅仅因为盖聂将他抓回秦国。更是因为秦国当年为困住胜七,而施下的种种刑罚。
可谓是令天地鬼神无不泣拜臣服。
“在下已经做了抉择,自然能承担后果。”
饶是嬴政对这番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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