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卿卿一行人总算顺利到达了江边,眼看着只要跨过一条江水,从此便重获自由了。
只是现在刚刚打完仗,边防紧密,根本少有船能过江,他们只能滞留下来,又一次暂且住在了客栈之内。
卿卿捧着脸坐在灯前,愁眉苦脸的看向燕淮,忧心忡忡的询问,“六郎,我们如何过江啊?”
燕淮安慰,“明日有一艘船要去建业,到时候我们跟着上船即可。”
卿卿有些疑惑,“现在还有船能明目张胆的去建业?”
燕淮点点头,“是那个姜九郎,姜家与南齐北魏都渊源很深,一路南下畅通无阻也是预料之中……你放心,我已经与他说好了,他答应载我们过江,送到建业。”
卿卿一想到那个姜九郎就觉得奇怪,“他怎么这么好心,处处帮我们?”
一路上,姜九郎都给他们掩护几次了,哪有人会无缘无故无条件的帮你?
燕淮笑了笑,“传闻这个姜九郎博古通今,能窥探天机,预知后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知多少人想请他出山他都不为所动,或许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我们的船过不来,只能冒险跟着他。”
回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卿卿还有些担心,该不会真的噩梦成真,他们会在江边被姬行云拦下来?
她拉着燕淮的袖子,道:“六郎,那个姜九郎会不会不可靠?我前两日做了个噩梦,梦见我们在江边被姬行云拦下来了。”
卿卿就大概把梦见的事跟燕淮说了一遍,还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真的会被姬行云抓回去,六郎是不是真的会被姬行云扔进水里?
燕淮将卿卿的肩膀揽过,让她靠在他怀里,柔声安慰道:“你只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还是好生养病,别担心,过几日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你便能与家人团聚……
“我听说,你二叔一家都已经投奔到了建业,他们当初将你扔在敌军手中,如此畜生不如,也是时候算算这笔账了,你放心,我必定为你出这口气,让他们拿个说法。”
一想到二叔一家把她扔给了敌军,害得她沦落至此,卿卿便握紧了拳头,霍霍磨牙……
她回去之后,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当天夜里,卿卿一行人很早就休息了,次日一大早,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江边。
时辰尚早,寒意逼人,雾气蒙蒙,江水连绵不绝,隐约能看清江面上只静悄悄停靠着一艘华丽游船。
船上,姜九郎的仆人阿水正在朝着他们招手示意。
说实话,卿卿和燕淮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姜九郎的庐山真面目,他什么事都让阿水出来打理,从不亲自露面,下马车的时候都是面具遮住脸,也从来不说一句话,神秘兮兮的。
卿卿正披着一件薄烟色的斗篷,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来到江边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左右环顾了一眼。
现在的场景,还当真与梦里她被姬行云抓住的时候一模一样,以至于卿卿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这迷雾之中,姬行云突然带着人冲出来将她抓了。
岸上,燕淮带着六名随从,卿卿则由眉儿搀扶着,正朝着游船一步一步靠近。
船顶的甲板上,正有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立在顶端,居高临下,穿过薄纱般的迷雾,朝着一行人看了过去。
戴面具的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我这份薄礼,可还和你的心意?”
姬行云只看见了走路的姿态,都不用看脸,便能分辨出是卿卿,顿时手背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木头船沿栏杆,差点没给捏碎了。
已经快半个月了,姬行云一直在铺天盖地的找卿卿,直到突然收到姜九郎让人送的信,说他要找的人在这里,这便不分昼夜,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看见卿卿就在下面的时候,他现在就想下去拦住他们去路,把姓燕的脑袋拧下来。
姓燕的倒是能耐,竟然能从他手上把卿卿救走。
他只算到张誉有诈,倒是没算到调虎离山之计。
背后的姜九郎紧紧拽着他的胳膊,给他一把拉了回来,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道:“你若是现在过去杀了燕六,抢了她回去,她只会对你恨之入骨,就你这么暴虐,如何能博得美人芳心?”
姬行云回头,凌厉目光瞪着他。
姜九郎被他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轻咳一声,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知不知道那燕六郎多会说甜言蜜语,将人家小娘子哄得心花怒放的,你越是残暴只会适得其反,拿什么跟人家比?早知你如此冲动急躁,就不该叫你来了!”
姬行云冷嘁了一声,“别说得你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姜九郎干笑了一声,将脸上的青铜面具取下来,给姬行云递了上去,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只留下一句,“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自为之。”
说完,白衣面具男子负手潇洒离去。
他说话总是不着边际,姬行云没做理会。
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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