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常虹的脖子被魏皇亲手勒断,魏皇紧接着后退一步,砰地一下又重重坐回御座之上。
然后,又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魏皇口中喷出。
“陛下!”
殿中,众官员再度惊呼。
魏皇只管摆手,鲜血还在从他口中不停涌出,他却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皇放声大笑,声音粗豪长阔,声震大殿内外。
“朕之一生,扶大魏于将倾之中,救百姓于水火之间,驱逐五胡,一统北国,雄图伟业,开疆拓土,尽皆实现。”
“朕之嫡长子萧蛮,聪慧稳重,能忍善谋,既有治国之智,又有征战之能,踏平东齐,拓我国疆,无愧储君之名,朕后继有人!”
“便纵是有宵小奸臣偶尔来犯又如何?不过土鸡瓦狗尔!程灵,我朝国士也,朕之近臣,为朕慧眼所赏,屠奸杀贼,谁人能挡?”
“朕,无愧先祖,无愧后世,无愧天地!”
“今传位于太子萧蛮,着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尔等尽心辅佐,不可懈怠,朕……去也!”
说完这一句话,大马金刀般端坐在御座上的魏皇便忽而将双眼一闭。
他的双手还平放在御座扶手之上,他的腰背依旧挺直着,面容威严又平静,除去双目紧闭,口角有血,他看起来倒仿佛不过是在御座之上闭目养神而已。
谁敢信,他方才是在自述遗言?
直到某一刻,底下趴着的五皇子忽而颤着声音唤了一声:“父、父皇?”
魏皇没有动静。
铛——
铛——
铛——
大魏元封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帝崩之丧钟,自魏京宫中响起了。
没有人能料想到,一世英雄的魏皇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宣告落幕。
而魏国新旧两代皇权的交接,亦同样顺利得出人意想。
瑾贵妃的宫变终究不过是一场闹剧,只可惜这场闹剧带来的结局太过惨烈。
贵妃一党首要人物尽数在当场身死,这倒也罢了,可是魏皇之死,却着实是令人叹惋。
后来御医查验,又证实了原来早在多年以前,魏皇就身中一种来自北漠的慢性奇毒。这种奇毒不能使人顷刻身死,却会在暗中侵蚀人体元气,使人逐渐虚弱。
同时,中毒之人切忌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否则将有气血逆行之危。
魏皇自从离开北疆战场,多年来修身养性,后来甚至还喜欢上了钓鱼,怕也正是因为中此奇毒之故。
若无瑾贵妃此次投毒逼宫,魏皇再修养些年,或许可以慢慢将此毒素拔除,再续天年。
只能说,一切缘起,皆有前因,不论是劫还是孽。
天下袖手,江山拭剑
元封二十年的秋天,就这样在新旧交替的轮回中度过了。
一枯一荣,亦如万物。
秋风已过,冬雪皑皑,春暖花开还会远吗?
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个冬天却又显得太过漫长。
瑾贵妃一党遭受到了彻彻底底的大清洗,曾经在魏国朝堂权势喧天的慕容世家也随着慕容泓的落败,而迎来了破门灭族之危。
这其中或许有一些人是无辜的,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他们曾经乘坐在那艘船上,受过其荫庇,他们便不能逃脱制裁。权力更迭,毫无情面可讲。更何况,这可是造反!
倒是被俘虏的王氏一族,在魏国反而过得不错。
他们跟贵妃党不同,纯粹是敌对国家的立场问题。如今齐国已灭,魏国收获了偌大疆土,反而可以对王氏示以宽容,以彰显其大国风范。
正如南唐亡国,宋太祖却将李后主接到京城,封作侯爵。锦衣玉食,高堂软枕,好似那富贵王侯,从未败过。
这是宋太祖傻白甜吗?那必然不能是啊,这是气度,是格局!
当然,李后主到了汴京以后,实际上过得并不美妙,醉生梦死的王侯日子他也仅仅只是多过了两年,而后就一命归西了,这个便不必多提。
总之目前来说,王氏一族是过得不错的。
萧蛮封王邕为黄昏侯,赐其宅邸,允许所有被俘王氏子弟入住其中,一应生活规制遵照一等侯爵待遇。甚至,王邕还能照日子领年俸!
虽然说这个“黄昏侯”的封号带点侮辱性,其爵位也并不能世袭传承,但是亡国之人,败军之将,还要怎样呢?
萧蛮此举一经传出,天下谁人能不称颂?
朝堂百官,儒林高士,民间草莽,市井百姓……不论庙堂还是江湖,不论魏国还是陈国,甚至是五胡诸族,其实都是松一口气的。
为什么?
因为萧蛮是真的能打!
他不是那种安安稳稳躺在先祖功劳簿上,只在宫墙之内看天下,依靠权术与平衡才能治国的那种皇帝。
他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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