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寻常是轻易不割头发的。
削发,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这真的是需要决心和慷慨,算得上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割舍了。
程灵不太能感同身受,但她也没有拒绝洪广义的“慷慨”,更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怕割头发,割我的就行”之类的话。
既然洪广义要为自己的兄弟出力,那就让他出力好了。
这个时候,经过洪广义的堆砌,溪边这片平地上已经一溜地被垒出了六个简易石灶。
而程大妮和程二妮在大家说话的间隙也没忘记继续在周边采集小蓟,先前混在那一堆野菜里的小蓟则都已经被程灵翻捡了出来。
程灵用一个有些破损的背篓将这些小蓟带到溪边,并用陶罐舀水清洗。
总之大家手头上的活儿都没停,然后程灵一边道:“洪二兄也不必将头发全数剃除,割去五六寸便成,也能烧出一些发炭来。”
这个事儿,洪广义自己就能做。
只见洪广义拆开自己那又油又脏的发包,头发散下来后,好家伙,都打结成一络一络了,扯也扯不顺,那卖相……啧!
程灵当时都不忍直视地偏了一下头,只能暗思量:得亏这头发烧成的炭,不是要她吃。
她下意识地有些发毛,简直是一股恶心从心里泛出。
然后,这一偏头,程灵的目光就正好落在水面上,水面上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倒影。
程灵:……
妈呀,这水里头的叫花子是谁?
这乱糟糟的发髻,这污糟糟花成一团的面庞,这副顶风都能臭三里的形象……
程灵当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阳之气的真正用法
程灵愣在当下,如遭雷殛。
晴天霹雳就是对她此刻状态的最佳形容,看清楚自己模样的这一刻,说是社死现场也不为过。
要命了!
没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还好,毕竟生存压力要摆在最前头,再加上逃难路上混乱是常事,可能这具身体本身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脏污的状态。
所以在这之前,程灵是真的没想到要去关注关注自己的形象。
直到这一刻,对照着别人返过了味儿,程灵就开始不对劲了。
她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头皮在发麻,发痒。
不敢看,不忍看,妈呀,这头发上爬过的小白点不会是虱子吧!
不行了,程灵又开始感觉到身上也在痒。
又痒又刺的,简直就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坦的地方。
程灵僵在那里,穆三娘见她忽然呆愣不动,不由关切道:“灵哥儿,你怎么了?”
程灵:……
她现在难受得恨不能直接冲到溪水里去泡个十轮八轮,最好泡脱几层皮,但这可能吗?
不,这不可以。
程灵以极大的意志,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轻轻吸一口气,勉强用平静的声音道:“阿娘,我们动作要快一点,最好在正午前处理好这些东西,山中不宜久留。”
所以,洗澡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吧。
再说了,现在有洪广义这几人在,她们也不方便洗澡。
程灵只是借着清洗小蓟的功夫,好好洗了洗手,又顺带着洗了把脸,整了整头发。
要不是光头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程灵简直都想当场将头发剃个精光。
她不忍再往水中去看,哪怕是洗了脸,顶着这满头虱子,程灵也不想多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看一眼心塞一回,算了,眼不见为净吧。
程灵洗完小蓟,又找到一块带着小凹陷的石头清洗干净,随即在石凹中将其捣碎出汁。
小蓟的炮制方法也有好几种,但现在条件不足,就应该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最快的速度将它利用起来。
好在新鲜小蓟的止血效果也不错,小蓟的汁水可以直接服用,揉碎的叶子还能用来外敷。
程灵力气大,速度快,不一会儿,石凹中就存满了小蓟鲜汁。她正要停手,再拿个竹筒将这些鲜汁收集出来,忽然体内的太阳能量一动。
咦?
程灵愣了愣,她感觉到了。
那些先前在摸尸采集时……完全不为所动的太阳之气,这个时候居然自发地顺着经脉流到了她的手掌,又通过她手上握着的石块,流入了石凹中那一团药汁之内!
气这个东西,似有形似无形,这个时候光只是通过肉眼观察,当然看不出石凹中的药汁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变化。
但在这一刻,程灵自身却是若有所觉。
她觉得,这股太阳之气,似乎是将药汁的药性……增强了?
这是真的吗?
还是她的错觉?
如果是真的……程灵的心房砰砰一阵直跳。
她感觉到,刚才注入到药汁中的太阳之气约有一小段,大概是她体内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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