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面露无奈:「自是不可以。」
「那……那你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好?听闻今夜有花灯,我想知道中秋夜的花灯是否真如戏折子里写得那般美。」
玄羲失笑摇头:「这算不得是心愿。」
他拔下束发的玉簪,放入她掌心。
「待你年纪再大些,想好了真正想要什么,再与我说。」
……
这一别便是数载,二人再相遇,女婀已要嫁做他人妇。
玄羲被召唤出来时,她身披鲜红的嫁衣,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果真长成了大姑娘,不再似记忆中那般青涩。
她满目惊喜地望着玄羲,乳燕投林般向他奔去。她想逃婚,而这,正是她的心愿。
打她有记忆的那日起,便一直被养在这间别邸,仙丹灵草流水般往她肚子里灌,为得就是将她以侍妾的身份娶回去,保住处子之身,月月放血做引炼丹。
从前她尚不知自己是被当做药人养大,如今既已知晓,自是得抓住一切机会逃。
女婀不敢告诉玄羲,除却想活着,还有个她不得不逃婚的原因——
她不想嫁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
神明本不可干涉凡人命运。
可她说这是她的心愿,而他又欠她一条命,他自是得应。
那一夜。
女婀看见了这世间最美的景。
银河在头顶闪烁,流星自脚底划过,就连拂过面颊的风都沾染着专注于他的冷香。
被禁锢的过往与两侧的景不断从眼前倒退,她仰头望着玄羲紧绷的下颌,心跳如雷。
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最是留不住,落地的瞬间,她心中的旖念一如海上泡沫般破裂。
「既已报完恩,你我之间的因果便也就断了,好好活着,勿念。」
女婀垂着脑袋,被星星照亮的眼眸渐渐暗下来,她回道:「好。」
尔后,头也不回地扎进漆黑的夜。
他就这么远远站在晚风中看着。
而这时,女婀恰也停下步伐,回头望向他所处的方向。
那里空荡荡的,除却几根在夜风中摇摆的树枝,什么都没有。
她失落地收回目光,却还是不死心,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里依旧空荡荡的,只余树枝在摇曳。至此,她终于中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决定接受事实,将他遗忘。
当她转过身来时,整个人都已僵住,剧烈震荡的眼瞳中倒映出他的脸。
彼时的他们离得那样近,仿佛只要她踮起脚尖,便能拥有。
月色与星光照亮前进的方向。
他微微俯身,在她掌心写:「夜太深了,我安置好你再走。」
于是,她那颗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了不该有的妄想。
喜欢一个人本就没错,既如此,何不试着将他留在身边?
待玄羲将女婀安顿好,已是翌日清晨,眼看他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女婀终于下定决心。
踩在高凳上的她双目紧闭,像一只被暴风中卷落的蝶般向下坠落。
这样的高度砸下去,兴许会摔断腿,可是没关系,她本就一无所有,唯一能做得,是牢牢将他抓紧。
疼痛不曾降临。
她稳稳当当地落进了玄羲怀里。
女婀靠在他臂弯里,满意地弯起唇角。这一次,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果真还是放不下她。
既如此,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她再次鼓起勇气去问:「经此一别,是否再也不会相见?」
「倘若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也不会管?」
玄羲神色如常:「万物皆有造化,我本不该加以干预。」
女婀直勾勾盯着他:「既如此,我的造化是什么?」
「是生来便不可听物?」
「是被囚于一方庭院,像牲口般被人饲养着,只待被宰的那一日到来?」
「又或是眼见心仪之人要离开,却不挽留?红颜凋谢孤独终老?」
玄羲不动声色与她拉开距离,仍是那副无悲无喜的表情:「你着相了。」
女婀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顾自往院外走,瞧着竟是要跳河。
玄羲吓得面色苍白,当即将她拦住,都快忘了她的耳疾,脱口而出。
“你这是要做什么?”
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婀微微仰头,直视他双眼,露出得意的表情。
「万物皆有造化,女婀于拾柒岁那年溺水而亡,亦是她的造化,你为何要干预?」
玄羲气极,终是什么都没说。
冷着脸消失在她眼前。
女婀知道,他走得越是匆忙,说明他的心越是乱,可也仅仅只是乱。
他终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
妄想在玄羲离开后的日子逐渐发酵膨胀,思念不断拉扯着女婀。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只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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