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肯乖乖听话,那才叫奇怪。
这父女两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她自是不能坐以待毙,决定先发制人,把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上。
眼看柳南歌就要走出去,颜嫣突然拍了拍她的肩:“你等等。”
电光石火间,颜嫣洒出了藏在掌心的迷药。
出乎意料的是,柳南歌竟没上当,她回头的同时屏住了呼吸,正满脸嘲弄地看着颜嫣。
她又不笨,更何况,爹早就叮嘱过了,在颜嫣这只小狐狸面前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万不可大意。
柳大小姐突然变聪明了,颜嫣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无奈地耸耸肩,轻声嘟囔着:“哎呀,失策了,失策了。”
尾音才落,本还好端端站着的柳大小姐突然直挺挺栽倒在地。
颜嫣眼疾手快接住她,并拔出插在她后颈上的那根针,摇头轻叹:“是变聪明了不少,可惜啊,还是太嫩了些。”
她连拖带拽地将柳南歌藏在衣柜里,思来想去,仍觉谁都不靠谱,还是得靠自己,奈何暂时尚无任何头绪,只能先躲在柳南歌房间里慢慢筹划。
思考着,思考着,竟已入夜。
颜嫣目光呆滞两眼发直地瘫在柳南歌床上,仍未想出应对之法。
今日所发生之事堪称离谱,她在不断复盘,竭尽所能地为自己理清思绪。
先是付星寒怂恿柳南歌将她掳走一事,颜嫣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否已被那药丸给影响了,否则,又怎会做出这般匪夷所思之事?
再就是穗城外那些树,明显是柳月姬的手笔。
可颜嫣死活猜不出她做这些事的动机,以及被她关在柳家密室的那些修士与此事是否有关联。
那些树看见凡人几乎无动于衷,反倒撞上修士,便如疯狗般冲上去……
难不成她是想杀光所有修士?
颜嫣着实有被自己这个荒诞的念头给蠢到。
除非柳月姬有病,不然,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
柳大小姐想必是知情的,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将她带回柳家,奈何套不出话。
至于付星寒,颜嫣仍有些拿不准主意,是否该在此刻给他传讯。
倘若付星寒信中所说是真,她这般贸贸然地找过去,只怕会坏事。
可他所说之事若为假……
颜嫣越想越觉头大,索性躺平,不再纠结。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解决之法。
此刻已无限临近子时。
彻底放空大脑的颜嫣犹在感叹,想不到她今年的生辰竟要偷偷摸摸躲在柳南歌房中度过。
下一霎,屋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万朵烟花同时升空,点亮夜幕。
颜嫣骤然从床上弹起,把窗推开一条缝,仰头望向夜空。
整个夜空亮如白昼,璀璨的烟火不断升起,又不断落下,仿佛未有穷期。
颜嫣从未见过这般盛大的烟火。
千万朵绚丽的花火同时绽放,几乎能与日月争辉,莫说整个天幕,就连这间黑漆漆的房间都被照亮。
颜嫣眼中倒影着漫天烟火,既有惊艳也有惊骇,究竟是谁在放烟花呢?
与窗外烟火一同亮起的,是被她悬在腰上的传讯玉简。
光滑的玉璧上显示出谢砚之的传讯符文,颜嫣犹豫半晌,终还是选择接听。
谢砚之清冷的嗓音从玉简中传来,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缥缈感。
“你这些天在外面玩得可还开心?”
重音压在“玩”字上,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颜嫣手指攥紧玉简,没接话。
旋即,又闻他道:“今年的香囊没有往年的好闻,多了味樱罗草,略有些呛鼻,不过,既是你送得,我都会好好收着。”
他顿了许久,嗓音渐渐放柔。
“还有,生辰快乐。”
谢砚之会发现樱罗草,颜嫣并不意外,他定然猜不到她准备如何来利用此物。
意外的是,这场烟花竟是他放的。
颜嫣仰头望着漫天烟火,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直至突然想起穗城之事,她犹豫半晌,终还是选择将此事告诉谢砚之。
她用一段简短的话语说清来龙去脉,而后,颇有些殷切地问道:“你,能不能去救那些人?”
她知谢砚之从不管闲事,更何况还是人族的闲事,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又补充了句:“就当送给我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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