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月沉默着攥紧了手,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谢闻谌才又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方才李诗月看见的场景——
有条黑色的猎犬正趴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本能地耸动着后腰。
女人的肩膀和腰腹被猎犬撕咬过,正潺潺地流着鲜血。
她就快死了,却还没有断气,只能承受着巨大的恐惧、痛苦与耻辱,眼里流出了血泪。
见过更多更惨烈的场面,谢闻谌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值得让人觉得不忍直视。
但他瞥了一眼李诗月此时的模样,忽然想起了那个总是心软善良的人。
谢闻谌压了压眉梢,随手朝那个将死未死的女人扔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飞针。
转瞬间毙命。
李诗月心神俱震。
她本想出手替那个女子了结痛苦,但她虽身负武艺,却没学过使用暗器,无法在不惊动海山国新帝的情况下有所动作。
李诗月没想到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谢闻谌会做了她想做的事。
“无趣。”横梁下,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
李诗月的心紧了紧,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海山国新帝的动向。
只看见他朝那条猎犬招了招手,笑骂道:“人都被你弄死了,还舍不得退出来呢?”
“也让你吃过不少好的了,怎么还是如此没出息?”
他的话音刚落,正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大将军,你来得正好。”新帝似是并不在意他擅闯之事,语气熟稔道。
大将军还未开口说什么,便听见新帝问道:“父皇之前要你在一月之内打赢这场仗?”
“是。”大将军目不斜视,沉声道。
“陛下,末将今日入宫,是想……”
新帝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道:“朕觉得三日便够了。”
“三日之内攻占泉州,之后直取长安,到时朕封你做大相,可好?”
大将军沉默了须臾,似是无意地朝横梁之上瞥了一眼,才道:“军中粮草与兵器不足,将士们上不了战场。”
“是吗?”
新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那便由你去筹集军费。”
“卖宅子、田地,或是卖家仆、妻儿,怎样都好,只要能筹到钱。你的不够,还有你那几个副将。”
“父皇在位时,你便是这样做的。如今朕即位,你应也能做得很好。”
大将军面沉如水,压抑着怒意道:“陛下,国库亏空,此时并非挑起战事的好时机。”
“先帝崩逝之事也来得蹊跷,皇宫里恐怕……”
新帝忽而怒起,质问道:“你怀疑是朕害了先帝?”
“或者说,其实是你害了先帝?你也想坐朕这个位子?”
闻言,大将军的神色间有一瞬的厌恶,又很快掩下。
见他不再多言,海山国的新帝语气随意道:“三日不行,那便五日。”
“父皇没能做成的事,朕来做。五日之后,朕要听到此战已胜的好消息。否则,你提头来见。”
瞥见不远处的女人尸体,他想起了什么,懒懒地躺回榻上,继续说道:“朕听说卫时舟的皇后生得花容月貌,仙姿玉色。虽已嫁过人,但若她当真如传言说的那般美,也可以在朕的后宫做个妃子。”
“待朕尝够了她的滋味,便把她赏赐给你。朕听闻先帝临幸过你的妻子,如此一来,便也算扯平了。”
大将军眼底怒意堆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他知道新帝是在故意挑衅他,激怒他。
但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做,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正殿。
站在殿门外时,大将军回首看了一眼这座吃人的宫殿。
繁重的刑罚和赋税之下,臣民们连糊口的粮食都没有,皇帝却一个比一个奢靡无度。
身为臣子,他做不出弑君的事来,却忍不住希望殿内横梁上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能推倒这座血与泪筑就的宫城。
殿内。
海山国的新帝正在闭目养神,他的猎犬也趴在一旁的地上休息。
在听他提起容清棠时,李诗月和谢闻谌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李诗月和谢闻谌都知道方才那位大将军发现了他们,也不难猜出他为何没有针对他们。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起从横梁上跃下。
几乎在落地的那一瞬,谢闻谌便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刺向这个刚即位的皇帝两腿之间,将他废了。
剧烈的疼痛与恐惧激得海山国新帝叫喊出声,谢闻谌神色不耐地抽回匕首,反手沿着他的嘴狠狠划了一刀。
海山国新帝两边的嘴角被深深割裂,脸上豁开了一条骇人的血口子。
谢闻谌冷声道:“这张嘴说的话太难听,不必留着了。”
猎犬还未反应过来时,李诗月便已随手从地上拾起几件衣衫把它绑了丢在一旁。嫌猎犬吵,李诗月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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