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那边混进去的人,处理完了吗?”刘相沉声问身旁的手下。
无论是哪两拨人想来赌场暗查,刘相都不会让他们伤及自己的根基。
“回相爷,已经清理干净了。”
刘相吩咐道:“荒山那边的密道内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将那些银钱运走后,仔细把山的入口封了。”
“卑职遵命。”
说完正事,刘相随意问起:“那名逃跑的暗卫,可查到了?”
手下拱手道:“还未,卑职已加派了人手沿路追寻,不日便应会有结果。”
“但按他消失前最后出现的位置来看,卑职猜测,他应也去向了东南。”
刘相蹙眉道:“也?”
手下自觉失言,连忙道:“卑职有罪。”
刘相没有继续追究,沉吟片刻,吩咐道:“若找到了人,不必带回来,就地处决便是。”
“卑职遵命。”
手下得令后躬身退了出去。
不知想起了什么,刘相侧首看向书房墙面上挂着的那几幅花中四君子。
那是刘楚楚及笄之前画好了,又亲自装裱后送与他的。
但他亲自培养出的女儿,已经死了。
刘相收回目光,不再分心。
安王府中。
谢闻谌和安王都已经发觉了刘相的异动,从赌场将人撤回来后,这对父子便一直按兵不动,静待刘相接下来的反应。
“父亲,除了我们之外,应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监视着刘相。”
“您觉得会是谁?”谢闻谌将杯中的春茶一饮而尽,问道。
安王抬眸望了他一眼:“自己心底清楚便好,不可多言。”
谢闻谌浑不在意道:“府里并无外人,陛下也听不见。”
安王眉目紧蹙,转而问道:“昨天你跟着帝后去了城外那个山村?”
谢闻谌思及自己昨日藏身于那座小院外的高树上时所见的一切,神色不禁难看了几分。
昨日皇上分明发现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耐心地为容清棠挑好一束花后便重新进了院子,任由他于暗处旁观。
但谢闻谌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随即态度随意道:“进不了后宫,我只是远远瞻仰皇后容颜而已,没做什么别的。”
安王难掩怒意道:“这已是逾距!你还想做什么别的?!”
“我想做什么,父亲不知道吗?又何必再问呢?”谢闻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只是想要我自己原本的妻子。”
比起以前的谢闻锦,谢闻谌更加嫉妒容清棠如今的夫君。
昨日只是看着容清棠和皇上一起研墨写字,谢闻谌的嫉妒便几乎压抑不住。
容清棠和皇上当晚原本是分房睡,但夜里下起雨后不久,容清棠却又面色焦急地进了旁边那间屋子,翌日清晨才出来。
后来谢闻谌还看着皇上背着容清棠走过那段泥泞小路。
两人那般亲密无间,相处时似有绵长情愫化为实质在两人之间流淌。
“无论如何,私闯宫廷或觊觎君妻都是死罪,你切记。”
安王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察觉了什么。
他转而朝门外道:“想听大可进来听。”
谢闻谌唇边带着一抹讽笑,嘲道:“他的命可真硬。”
伤得那么重都没有死,不仅从鬼门关走了回来,还有力气从他自己的院子里来父亲的书房。
须臾之后,谢闻锦便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见谢闻锦带着伤仍要来这一趟,谢闻谌故意提起:“容清棠染了风寒,病得很重,陛下正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谢闻锦心里着急,顾不上别的,连忙问:“那她的师父可曾进宫去为她诊治?”
谢闻谌侧首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和陛下倒想到一处去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谢闻锦勉强松了一口气。
近来,谢闻锦每晚都会梦见那些陌生的场景——
他被人按在地上粗暴地挖去髌骨,鲜血染红了整个梦境。
他在云山寺外的山阶下苦苦攀爬却无法抵达他想去的地方,无法看见旁人话里所说的,容清棠的坟茔。
还有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雨将他淋透,将他的心浇熄。
谢闻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断地梦到这些。
可每日醒来,他都会立即找来小厮询问,只有得知宫中并无任何与皇后有关的坏消息传出,谢闻锦才能勉强放下心来。
他知道自己是在怕,怕容清棠会像他梦里那样早早殒命。
得知容清棠的师父已经进宫为她诊治后,谢闻锦才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忍着伤处一刻不曾停歇的痛意,问道:“父亲,清棠……皇后和谢闻谌本应有婚约吗?”
安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谢闻谌,声音平稳道:“既然已成往事,便不必再深究。”
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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