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悦她,徒有遗憾。
怕扰了她,卫时舟从未在她的墓边吐露过自己的心意。
死后长眠在她身旁,是他第一次僭越。
如今只一墙之隔。
在没有她的人生里踽踽独行,走到尽头又回到此时。他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离她这么近过了。
而明日,他会走到她身边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桔梗枇杷叶 8瓶;小余神 2瓶;
山寺初遇
◎当朝皇帝朝自己拱手行礼◎
翌日清晨,春光晴好。
昨日阴雨笼罩下的灰暗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繁华长街上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这天可真怪,说下雨就下雨,说晴又晴了。”
刚套上马车,绿沈忍不住咕哝道。
柔蓝笑着说:“今日我们要去云山寺,晴了才好呢。若是雨天,就得辛苦姑娘了。”
云山寺在高山深处,最后一段路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雨天路面湿滑,实在难走。
容清棠在一旁听着,温声叮嘱:“等到了云山寺,无论听见什么议论,都别在寺内与人起争执。”
她要与谢闻锦和离的事应该已经传开了,今日还不一定会听见些什么闲话。
容清棠并非怕事的人,但也不想因为自己扰了寺内的清净。
柔蓝和绿沈都认真应下。
容清棠带着柔蓝坐进马车里,群青和绿沈便驱车往城外去。
一路经过热闹的街市,烟火气让容清棠更加真实地体会到眼下并非虚幻,她的确有了再在这世间走一遭的机会。
车窗帷帘被不安分的春风掠起,容清棠顺着缝隙往外看去,却忽而瞥见了一抹实在出挑显眼的身影。
着天青色外袍的男子立于忙碌的人群间,正微弯着腰身与街头的一名货郎说着什么,周身披着暖融的光。
容清棠原本随意搭在一旁的素手蜷了蜷,不自觉攥紧了裙衫的衣料。
昨夜还以为再无机会遇见的人,今日便在最平常不过的街头见着了。
或许这就是微服私访?
容清棠想道。
她正欲抬手掀起帷帘,马车却已转过弯,离开方才那个街角。
容清棠下意识出声对坐在车辕上的群青说:“以后转弯时慢些。”
她顿了顿,又很快改口道:“罢了,无需改变,现在这样就很好。”
车外的群青动作一滞,仍答道:“是。”
他身旁的绿沈小声问道:“你一向小心,转弯时已是慎之又慎,姑娘仍觉得有些快了吗?”
“幸好方才你不让我赶车,不然按我这急性子,可能还得颠着姑娘。”
群青目不斜视,“知道自己性子急就稳重些。”
“好好好。”绿沈不太走心地说。
群青和绿沈不清楚情况,但同在车内的柔蓝注意到,姑娘适才似乎是在窗外看见了什么。马车经过后瞧不见了,姑娘脸上才有遗憾的神色一闪而过。
经过王府这一年,已少有事情能让姑娘上心,会是什么呢?
马车只能停在半山处,最后一段长阶梯须得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好在二月的阳光还不灼人,落在身上反而让人觉得温暖舒适。不时有一阵微凉的春风拂过,也能驱散些疲累。
“姑娘,再歇会儿吧。”
这个时节出了汗容易染上风寒,旁人或许日就能恢复,但姑娘拖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好。是以柔蓝格外注意,唯恐姑娘受了凉受了累。
容清棠轻手把披风拉开了些,无奈道:“刚走了不过十级山阶就让我歇,我哪儿有这么虚弱?”
柔蓝纠正道:“距上回歇息已经过去十五级阶梯了。”
绿沈说:“我数着怎么是十六?”
容清棠:“……”
“二师兄是不是快回京了?”
拿他们没办法,容清棠只能边转移话题边继续往前走。
绿沈立即被带偏了思路:“对,二公子明日就该到长安城了。”
“等二师兄回来,让他查查那幅画怎么回事。”容清棠对一直沉默着的群青说。
容清棠的二师兄怀谷一手创办了笔墨阁,除了收集书画估唱[1]竞卖,也为书画进行装裱美化,可千百年不腐不坏。
和容清棠别的画不同,那幅大婚图虽也曾被送去笔墨阁装裱,却从未在人前竞卖过。如今还是有那般成色的赝品出现,只能说明笔墨阁里或许有内贼。
“是。”群青应下。
听姑娘提起那幅画,柔蓝一时气闷,忍不住说:“真画收了从未看过,一幅赝品他倒费心找来。”
昨日收拾东西时柔蓝本想去谢闻锦的书房把那幅大婚图拿回来,它毕竟耗费了姑娘很多精力和心思。但姑娘说不想留着了,她才作罢。
不曾想临离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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