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男子,都不用赌上性命,只要相信你不会放弃他去和别人成亲就行了,他怎么不相信你呢?”
柳子婵被问得哑口无言,结巴道:“那是他怕我被人娶走……”
“你都愿意和他私奔,命都不要了,你只要不松口,怎么会被人娶走?
你在家等他两年考出功名,你也安全,他也安全。你们私奔出去,你就命悬一线。
他是男人,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女子的路有多窄,一招错,终身误。他如果真喜欢你,怎么会让你来担这个风险?”
卿云神色凛然,逼问道:“按我们刚刚说的,就算你辜负了他,他是男子,外面仍有大把世界,你不成,他可以娶别人,妻不成还可以娶妾。
但他辜负了你,你就是死路一条,这是你人生唯一的一次赌注,这么简单的算术,他难道不会算?
就是朋友相处,两个人做生意,也要讲究厚道公平,他如果是真心,怎么舍得这样对你?这就是你说的对你好吗?”
柳子婵张口结舌,无话可答。
卿云整天听凌霜和娴月斗嘴,尤其是凌霜的惊人之语,终于有一次用得到了。这话实在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辩驳。直接把柳子婵的“他对我是真心”击了个粉碎,什么都绕不过那一句“他如果是真心,怎么会让你来担这个风险?”
卿云见她似乎听进去了,也不多说,只道:“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她说完,叫了一声月香,不见月香答言,走到门口又叫了一句,才听见月香道:“小姐,什么事?”
柳子婵知道她是在告诉自己月香没有偷听,此日亭中的事,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拿灯笼来。”卿云道。
月香这才推开门,灯笼原本是萧夫人给她们回去时照路的,此刻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卿云接过灯笼,柳子婵这才看见她手中仍拿着自己那两张“婚书”和“聘书”,刚要说话,卿云已经当着她的面把它们点燃了。
“姐姐……”柳子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火焰很快把纸张全吞噬了,卿云看着它们烧成灰烬,提着灯笼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想得通。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也不用和我说起这事,我都忘了。”
她说完这句,直接提着灯笼出了门,不给柳子婵挽留的机会。
都说她温柔好脾气,其实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刚强得很,倒真有几分君子的味道了。
商量
卿云带着月香回到房中,萧家这番封围场,把参加桐花宴的女孩子都封在里面了,官家却迟迟不到,说是初五要礼佛,初六又下雨,没法狩猎。
好在桐花宴是在萧家别苑,只有女孩子在里面,萧夫人又请了老太妃来坐镇,规矩森严,倒没人说闲话,都觉得尊贵体面。
但再规矩森严,也让董凤举溜进来了,倒不如云姨的桃花宴,既新奇好玩,又清净安全。偏偏这样人心这样坏,还要编排云姨的闲话。
卿云心中感慨,其实要不是娴月的缘故,连她自己也可能对云姨有不好的印象,可见人言可畏。
她也要自省,不能太轻易给人下定论,谁能想到呢,不拘小节的云姨其实清清白白,反而是看起来乖巧的柳子婵,糊涂成这样。
她有心为柳子婵存体面,所以回去之后,没把柳子婵这事和娴月凌霜提起过,也约束了月香,不让她被桃染她们套话。
毕竟这关乎柳子婵一辈子的事,稍微传出去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好在娴月也没真指望她这么快探听出消息,也没多问,她身体不好,常发春困,睡得早,凌霜更是不知干什么,拿根树枝在外面院子里挥舞了一阵,大家都睡下了她才进来。
一夜平安过去,第二天有消息,说官家可能后天要过来了,把萧家高兴得不成样子。
女孩子们也在一起兴奋议论着,卿云看柳子婵也在人堆里说笑,一切如常,还以为她已经想通了,悬崖勒马,也算为时未晚。
谁知道到了黄昏,卿云因为吹了风有点着凉,早早回了房,院子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是柳子婵的丫鬟阿巧,她替柳子婵带了个口信来,说:“娄小姐,我们小姐让我告诉你,说她想了一天一夜,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决定赌一次。”
卿云吓出一身汗。
她没想到柳子婵真傻到这地步,明知是深渊还往下跳,很可能是她又跟董凤举碰了面,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真是不可收拾了,而且昨晚她匆匆一瞟,婚书上写的日子就是初八,也就是说私奔的日子最晚不过在这两天了。
要是撞上官家正好在的时候,那柳家可要丢大脸了,只怕柳大人的官职都要受影响。
这事实在棘手,纵然卿云向来端庄稳重,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没有经过真正的大事,这事往小了说,也至少关乎柳子婵一生命运,往大了说,柳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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