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捣蛋的时候,她从不给父母添麻烦,友爱两个兄长。
那究竟是哪儿错了呢?
江爸想不通。
他知道江妈不该打孩子,可这似乎又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
在他眼里,妻子教育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晚上江柠没有回去,她也不着急,在江妈睡着后,她悄悄溜回院子。
江爸给她留了门,她进去拿了手电筒,带上竹筐,去田沟里钓龙虾。
在钓龙虾的过程中,她在田里看到很多浮出泥土上面的泥鳅和黄鳝,突然想起来,他们这里很多小孩,晚上都会拿着他们父亲的矿灯,出来捉泥鳅黄鳝,用的便是镶嵌在废弃牙刷上的一排排缝衣针。
将镶嵌了密密麻麻缝衣针的牙刷绑在细竹竿上,对着浮出地面安静躺在水田里一动不动泥鳅黄鳝,一刷子切下去,泥鳅黄鳝便被钉在密密麻麻的牙刷针上,任它们如何扭动,也无法逃脱。
他们甚至都不用下水,站在田埂上矿灯照到泥鳅黄鳝对着戳就行了,多的,一晚上能钉两三斤泥鳅黄鳝。
泥鳅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有‘水中人参’的美誉。
她当下也不迟疑,拎着半竹筐的小龙虾回家,取了蜡烛、旧牙刷、一包缝衣针、老虎钳子,将牙刷上的刷毛剪掉后,用老虎钳子夹子缝衣针,一根一根在蜡烛上烧红,镶嵌到牙刷头上,然后找了根细竹竿绑上去,腰上系的密齿的竹篓,一边钓龙虾,一边捉泥鳅黄鳝。
到晚上十点多左右,就已经捉了小半篓的泥鳅,估计得有三斤多,龙虾也钓了半框。
她也没回家,直接带上之前钓的半框龙虾,背着去山上。
夜晚的山路非常可怕,可怕的不光是可能会遇到的狼群,还有路两边的坟茔。
江柠想起,她初中每日都是这样一个人走夜路上下学,为了走近路,需要走一段地势平缓的山间小路,山路旁就有很多坟地,那时的她脑中对于这些坟包有很多可怕的幻象,每次路过都目不斜视,垂着头,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才能抵抗恐惧。
寂静的夜里,这一段山路格外漫长。
江柠不是不害怕的,她不是怕鬼,她怕狼。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山腰护林小屋,江柠敲了敲门,江爷爷一下子惊醒:“谁呀?”
“爷爷,是我!”
江爷爷以为听错了,又问了声:“谁呀?”
“爷爷,是我,柠柠,我没地方住,来你这啦!”
小屋拉灯的绳就系在江爷爷的床头,他伸手一拉灯就亮了,连忙起身过来开门,见她背了大框,手上还拎着竹篓,忙去接下,语气又气又急:“你咋这么晚到山上来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遇到狼了怎么办?”
山上的狼一到夜里就去村里偷鸡偷猪,想到孙女可能会遇到下山的狼群,江爷爷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柠也明白江爷爷的担忧,笑着说道:“没地方去,只能来找爷爷啦。”
一句话,把江爷爷说的眼眶通红,“下次来,早点来,别天黑了一个人往山上跑。”
“嗯。”江柠乖巧点头。
“吃饭了没?”江爷爷一边问着,一边去竹柜里翻找剩饭,给江柠炒饭吃。
“吃了,晚饭我烧的,我能不吃饭吗?”
他们都没有提江爸江妈。
江爷爷打了水给江柠洗漱。
江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跟着爷爷长大的,漫山遍野的跑,对这山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熟的很,她也有衣物在这,拿了牙刷刷牙,简单的洗了下。
江爷爷将两条长板凳并在一起,点了两盘蚊香在两边,打算晚上就躺在长板凳上睡一晚。
护林员的床宽度只有一米二,非常小,她小时候还能跟江爷爷一起睡,现在大了,也睡不了了。
江柠看着心酸,说:“爷爷,你到床上去睡,我个子小,睡板凳刚好。”
江爷爷只推着她:“都半夜了,赶紧去睡吧。”
江柠就跟江爷爷杠上了,坐在竹椅上,就是不去睡,最后江爷爷没办法,自己去床上睡了,但把风扇转向了江柠,江柠没有拒绝,躺到狭窄的长板凳上睡下。
这回她和江爸一样,体会了一把被山里蚊子抬走的酸爽。
饶是已经用草帽盖脸了,早上起来,脸上依然被蚊子叮了十三个包,两只眼皮都是肿的。
天蒙蒙亮,江爸就赶到了山上,见江柠在山上小屋后,才放心的下了山。
早饭是江爷爷烧的,红薯粥煮鸡蛋,一盆臭香臭香味道发苦的烂萝卜。
若是没有江柠,江爷爷的早饭会更简单,用水冲一碗自家磨的芝麻糊或炒米,或用开水冲个蛋花就是一顿早饭了。
看到这小瓷盆的烂萝卜,江柠忽然知道,江爷爷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了,江爷爷因为一个人住,懒得烧菜,一日三顿的烂萝卜吃,身体能好才有鬼啊!
江柠坐不住了,剥了鸡蛋强硬的让江爷爷吃了下去,下山去卖豆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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